李令月点头应道:“是,女儿多年未见兄长,心中思念,便应邀去了东宫。去时仅女儿一人,婉儿并不知情,请阿娘明鉴。”
诚如李令月所言,武家两兄弟一见太子请辞,心机就动了起来。前些光阴,他们见李令月大胜返来,开了府邸,门客纷至沓来,便有些心慌,心想一个太子不敷,现在又多了位公主,公主虽为武家妇,但是敌是友尚不清楚,此时可贵太子让位,倒是为他二人创了个好机会。借着张氏兄弟正得宠,他二人便施了重金,但愿两人能帮他吹吹枕边风,说说好话。
武团儿赶畴昔的时候,李令月正在逗弄玄儿,听她传令,抬首间和顺便化了作了冷峻,“晓得了。”
“好。”李令月轻声应着,心道:八哥请辞,武承嗣和武三思该当也心急了吧?
倒是护着她。圣神天子觑着女儿,又问:“你八哥都同你说了些甚么?”
圣神天子蹙眉问道:“可有提及承平公主的?”
“不说这个了。”上官婉儿收起难过,暖和地望着她,“太子之事,你可想到体例了?”
回到寝殿,武团儿奉侍着天子入坐后,便听天子问上官婉儿,“太子的事,你可已经晓得?”
“故而便寻你互助?”圣神天子淡声问着,言语里透着丝嗤然。
圣神天子微虚着眸子,神采略显凝重,她没有推测女儿连这话都轻而易举的坦白出来,是有所图谋,还是至心相待?她看着女儿恭谨安宁的脸,一时辨不逼真,又问:“他如何同你说的?”
少了奉侍,上官婉儿亦乐得平静,她奉旨去寻了李令月,李令月见她倒是欣喜,“怎生这个时候就返来了?莫不是思我成疾?”
大殿沉闷无声,上官婉儿独独跪在殿中,高阶上圣神天子正襟端坐手持书卷,武团儿站在一旁轻摇葵扇扮演着她家奴的角色,余光瞥见一抹红裙踏入殿内,她仓猝将唇角伸展的笑意掩住,垂下头寂静不语。
上官婉儿涩然点头。李令月顾恤地望着她,叹道:“娘迟早要悔怨。”
拿人财帛与人消灾,张氏兄弟一得天子召见,眼看堆满书案的奏章都在群情太子之事,张昌宗便假装不解的模样问道:“宅家,怎生这些手札都与太子有关?”
紫宸殿上,太子李旦居于百官之前,躬身下拜,他的脸埋没在暗淡的两袖之间,声音降落却仍如一石激浪般响彻群臣的心底。温馨的朝堂瞬时乱作一团,各方大臣都纷繁出声劝止,哀告高座上的天子罔若未闻。有些是真情实意,有些却只是冒充巴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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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月点头,“是。想来是八哥多虑了,还望阿母不要见怪。”她垂下|身,恭谨地拜了下去。
自那日朝堂请辞后,太子便告病于东宫,不问世事。群臣一时群情纷繁,有些人思疑太子受人所迫,想要援救,亦有些人以为这是个绝好的机遇,该当将他拉上马。两方权势参杂,数之不尽的奏章上到天子面前,如果以往,这些奏折该抢先让上官婉儿过目,可现在圣神天子一见着她,便想到觊觎皇位的李令月,挥挥手就又让她退了出去,“你去寻阿月吧。唤易之和昌宗过来。”
“是。”李令月搀扶着上官婉儿起家,两人一齐回了偏殿。
上官婉儿瞥着她,笑嗔道:“是,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刻不见你,我便害了疾。”
李令月踟躇道:“八哥久居东宫,并无证据,故而……”
圣神天子的目光自堂下众臣一一扫过,终究落在首位的太子身上,“太子,清楚你在说些甚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