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莹悄悄点头,笑得羞怯:“母后言重了,这是儿臣分内之事。”
墨玉的端方是极好的,再三谦让不成,落座后也尽管埋头用饭,反倒是卫忆一变态态地叽叽喳喳。
这女子生了一张鹅蛋脸,并上一双澄彻的杏眼,显得格外可儿。她本日选了樱桃色洒金暗花云锦宫装,绾了灵蛇髻,美则美矣,可偏被这装束压去三分灵气。
门外久候多时,早已堕入叶堆里的金灿灿还是是满脸的笑容, 刚要提起的脚又放回了原地,眼观鼻鼻观心肠站着, 只时不时偷偷瞄一眼殿里的情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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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忆甫一进门,便有个仙颜女子迎了上来,声音如鹂鸣般清澈:“母后,您身子可好些了?”
赵回目光微动,只悄悄挥了挥手:“你且回昭阳殿罢,好生照顾娘娘。”
墨玉渐渐地舀着莲子羹喝,执勺的手捏得死紧。
那女官骇的呆立在原地,满脸通红。殿内本肃立着的两个大宫女眼有愠色,却并没有甚么行动。
“找个机遇, 着皇后身边的墨玉来见朕。”
卫忆叹了口气,忍下想要坦白的打动:“子睿,会一向如许的,不会再生甚么枝节了。”
“金总管, 您这是唱哪出?”
柴莹吐了吐小舌头,行过了礼,飞普通地辞职了。
才方才放下心的金灿灿再一次白了脸,汗如雨下。
“墨玉啊,你头上这支钗子有些年初了吧,一会儿你开了库,取支翡翠钗来。”
柴莹闹了个大红脸,垂下头冷静扯着衣角,扯着扯着,终究想起了闲事:“儿臣将番邦的贡物遴选了一番,好些的都给母后送来了,母后可要检点检点?”
柴莹几次揣摩这话,虽不甘心,也不得不福身应了:“儿臣有罪,待番邦朝觐过后,儿臣便多多劝——”
赵回吻吻她的侧脸,满眼柔情:“怕冒然出去惹你活力,博儿长大了,该是多做些事情。”
赵回击上摩挲着一串泛着光彩的砗磲念珠,轻声发问。
墨玉回望着卫忆,感觉有些陌生。
赵回沉默了半晌,似是在考虑言语:“阿忆近些日子里可有非常之处?”
墨玉眸中带煞,玉手重抬, 刚好拧上了金灿灿的耳朵:“金总管这又是攀哪门子亲?”
“墨玉姑姑,您这是往哪儿去了,娘娘急着找您呢。”
赵回揉乱她的发髻,佯怒道:“你就不怕累坏了朕?”
卫忆正夹起个晶莹剔透的水晶包子,见墨玉进殿,笑眯眯地拍拍左手边的雕花小凳,表示她坐下。
金灿灿快步走进殿里,挨着墨玉站定,只是脸上全无笑意:“陛下,娘娘,深王求见。”
中间立着的金灿灿大喘了一口气,狠狠地抹了一把汗。
赵回直起家子,捉了卫忆的耳坠捏在手里:“给娘娘换杯贡菊茶来。”
墨玉直起腰,低头立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鞋尖。
卫忆拭拭眼角笑出的泪,将脑袋侧倚在榻背上,嘲弄地睨着柴莹:“你可真是个活宝,孩子天然是几个都不能算够的。本宫看你是个好生养的,十个八个都怕是打不住,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就是了。”
墨玉迎上卫忆委曲的眼神,友爱地笑了笑,不动如山。
门边正挽帘的女官止了手上的行动,调皮地转头行了一礼,纱裙上坠着的珍珠熠熠闪闪:“姨母,素云素月在前殿服侍太子妃殿下呢,殿下卯时初便来存候了。”
柴莹大喜过望,竟对卫忆作了个揖,仿照起太子来:“儿臣谢过母后。”
卫忆轻靠在软厚的迎枕上,窗外日光恰好,声音里不觉带了些慵懒:“看看,可不还是个孩子脾气么?这有何难,明日叫博儿请了丞相和丞相夫人进宫一趟,反正都在京中,只要丞相夫人不感觉乏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