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人愣愣地瞪着她,像是完整认不出她。老夫人又是一声长叹,向刚进门的孙嬷嬷道:“去拿盆水来泼醒她!”
“不是你还会有谁?我那厢连聘礼都已谈妥了,这边俄然来个指婚,要在畴前也就算了,这会儿唐家家财散尽,徒留个空壳,还能有甚么好东西送来?”继棠越想越气,“不可不可,这后代婚事得我们做主,甚么时候轮到别人了?你去宫里说,就说我们已经为她订了亲,她们说的不作数。”
“真的都是一样的么?”云雅稍稍松开她一些,看住她的眼,“人或许一样,心呢?谁对你最故意,谁或许就是最好的人选。”
继棠也晓得太后金口一开,这婚事就断无再改的事理,只是煮熟的鸭子又飞了,一口气实在难以下咽,“你怕被人定罪,倒不怕我被人砍去手脚?奉告你,那些人说了,如果再不还钱,就要……就要拿你们去抵债!”
云萱自失地一笑,“我的烦恼,大半都由大姐姐和姐夫你替我处理了,余下的那些,是我庸人自扰罢了。”
“这个甚么?快去。”
云萱点点头,“鱼儿……鱼儿比人安闲很多。”
燕夫人低头,“今后只要老太太能看紧些了,我……我不能了。”
君宜的目光清澈安然,令得云萱情不自禁地切磋,“你和大姐姐……大姐姐不是一向很好么?”
云雅看着他们父子,莞尔道:“现在他在你手里仿佛比在我手里更听话。”
老夫人用力一打她的手,铜盆一歪,内里的水都倾泻在燕夫人的头脸上。孙嬷嬷一脸惊骇,燕夫人却像是如梦初醒般,“呀”地一声看了看两人,“老太太,孙嬷嬷,你们这是?”孙嬷嬷扶她起来,哽咽道:“夫人,老太太说了会帮你,就必然会帮你的。你别……别再悲伤了。”
燕夫人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消逝,无泪可流,无话好说,只是木然地坐在地上……三夫人出去过,孙嬷嬷也出去过,她们的嘴唇在动,眼泪在流,但是她甚么都听不见,甚么都看不见。不知过了多久,老夫人扶着墙出去,半天,对着她叹出一口气,“是我们燕家对不住你,你快起来吧,明天我自有事理!”
“没说别的,如何会俄然为她指婚?必然是你去的时候同人说了甚么,连同那贱人一起拆台!”继棠平活力,顺太贵妃也成了贱人。
被她拥着,云萱的身子固然不再颤抖,声音却还是发颤,“大姐姐,我也做不到,这些人……这些人对我来讲都是一样的。”
燕夫人有些感念,但更多的倒是对这个家的有望,对继棠的有望,“我走以后另有三妹,另有老太太,并且走我一个,能还清这笔债务,重新来过。”
君宜接到信后怒极反笑,说给云雅听时也是一片冷嘲之色,“你爹还真是甚么都做得出来!”云雅也是气极,“他向来只想到本身,那里会顾念到别人?”许是声音大了些,一向在安稳甜睡的暇儿一下子展开眼睛,扁起嘴巴像是要哭。君宜谙练接过,边哄他边道:“幸亏你之前将小姨接了过来,我们另有回旋余地。”
“你走,谁能撑起这个家呢?莫非靠阿谁歌姬?”老夫人深深明白燕夫人对这个家的意义,这时候一焦急,不由将常日的嫌弃之心都抛在脑后。
云雅抿了抿唇,“我先前觉得仲衡甚好,成果……实在别的都好找,可贵就是她本身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