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张大娘没有明着说这茬,可字里话间的意义就是如许的,还总问她们娘俩要不要出去,估摸着是想在她娘面前好好表示一下。
“哎,妮儿,你瞧瞧,那户原是我一个蜜斯妹的家,当女人那会儿我俩干系最是好,不过她嫁了人我们就没说唠了,瞧瞧,她家都搬了。”
王氏也是心疼自个儿闺女,想着从舀水到摆摊都是她闺女一小我忙活着哩,也是个累,歇一天就歇一天么,可谁晓得,她这妮子一歇就是俩三天啊。
看着王氏的神采丑橘多少猜到她的心机,等了会儿,王氏说了,“那妮儿啊,你就去跟张大娘说一声吧,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娘,那是大舅的家,四舅在隔壁哩。”
王氏跟丑橘把俩桶水提上车,丑橘拿出草绳绑好系紧,就去把木盆和装有木瓢儿的竹筐也搬了上去。
王氏一焦急嗓门就大,说了一半忙停下来,她扭头往院外瞧了瞧,身子靠近丑橘小声道,“这一天就是一百多个子儿,俩天就三百多,你这会儿搁家里待着,那三百个子儿就白白从你手中溜走了!你昨儿歇一天就得了,今儿咋还泛懒哩……”
但是此时,老树底下已经聚了很多人,不过不是那些车把式,而是她们村里的那些婆姨。
“娘,人家前年把屋子往外扩了一瓦地,又围了个篱笆,并没有搬。”
丑橘把绞好的线团放下,起家道,“娘,不急。”
“娘,不急。”
忙活完了她才说,“娘,今儿跟我一起摆摊去吧。”
王氏也想到那天自个儿太较着了,把啥都摆在脸上,感觉有些不料思,毕竟跟张大娘是十几年的邻居了,别内心堵疙瘩。
“你这妮子摆戏台子哩,咋还一出一出的,我跟你去了家里谁看着?”
村里有娃子要送到赵夫子那边学字儿的,家里都会备上这一个,她家也不例外,只是赵夫子最后充公她进书院罢了。
“晓得了娘。”丑橘笑了下便出门去了。
王氏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张大娘那眼神儿……”
王氏撇撇嘴,“又上山……”
再则说了,她就算是想出来,肚子吃不饱,腿软颤抖那里走得了道啊……
王氏看看丑橘,砸吧砸吧嘴没说啥,她本来倒是想来着,可她如果出来了,她藏在墙角角的那五两私己咋办哩。
这使着木葫芦舀水喝另有一茬趣事儿哩,村头爱喝茶的赵夫子,熬茶的水是从山上的泉眼里舀来的,不过他自个儿不消上山,村里人上山都会给他带些来。
“娘,你真该出来逛逛了……”
只要拿这个木葫芦给他舀水来,他才会笑么呵的,最起码比起酒坛子,使着木葫芦舀水才更有道骨仙风的味道么。
从缸里舀了水倒到木葫芦里,盛满了装到车上,这是她一会儿涮“茶碗”使得。
“哎呀娘,昨儿张大娘不是过来了么……”
这个赵夫子是个穷讲究的老秀才,你如果拿个酒坛子给他舀水,对不住,他拧巴起来连酒坛子都给你砸了。
“啧,咋不急么,那一天但是……”
丑橘一听便笑了,她昨儿还迷惑来着,她不出摊,她娘咋不问哩。
自从那天阿牛过来还了水钱,隔天丑橘就说要歇一歇不去摆摊了。
听出王氏的不满,丑橘只对她笑了下,并没有说啥,寻了另一条绳索出来把木盆跟竹筐绑好。
丑橘从灶里拿出个背篓,悠悠说着出了门去,“上山。”
这一天是百八十文钱,几天下来就小一两银子,太心疼人了。
欲言又止一番,王氏揣摩着清了清嗓子,丑橘闻声抬开端,看畴昔,“咋了娘,要喝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