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橘坐在王氏身边绞着针线篓子里的线团子,部下忙活着头也没抬,没重视到王氏的眼神。
丑橘内心自有筹算,却不好跟王氏说,只得连声应是,说她明儿下半晌就去。
“娘,人家前年把屋子往外扩了一瓦地,又围了个篱笆,并没有搬。”
王氏跟丑橘把俩桶水提上车,丑橘拿出草绳绑好系紧,就去把木盆和装有木瓢儿的竹筐也搬了上去。
王氏也是心疼自个儿闺女,想着从舀水到摆摊都是她闺女一小我忙活着哩,也是个累,歇一天就歇一天么,可谁晓得,她这妮子一歇就是俩三天啊。
“是么……哎,妮儿啊,那是你四舅的家,你小时候还上他家屋顶玩去哩,你还把他家……”
再则说了,她就算是想出来,肚子吃不饱,腿软颤抖那里走得了道啊……
忙活完了她才说,“娘,今儿跟我一起摆摊去吧。”
王氏念着要出门,就回屋清算了一下,出来时丑橘就返来了,不过当她瞧见自个儿闺女手上拿的俩丝瓜,脸立马沉了下来。
“晓得了娘。”丑橘笑了下便出门去了。
王氏一拍大腿,“哎哟,还明儿,今儿下半晌就去啊!”
丑橘瞧她娘盯着她手上的丝瓜,这脸说变就变,真的比翻书还快,她想笑又不好笑,忙说这是张大娘拿给她俩早晨炒着吃的。
听出王氏的不满,丑橘只对她笑了下,并没有说啥,寻了另一条绳索出来把木盆跟竹筐绑好。
“娘,不急。”
王氏站在一旁瞧着,瞅了瞅那俩木桶,嘟囔道,“妮儿啊,你说你这俩桶水搁河里舀去就得了,非获得……你说你费这劲儿干啥?”
娘俩就这么闲唠着来到村口,丑橘起初也是这个时候来的,摆好摊子,差不离得等上一半炷香才会来车马。
“哎呀娘,昨儿张大娘不是过来了么……”
“……”
从缸里舀了水倒到木葫芦里,盛满了装到车上,这是她一会儿涮“茶碗”使得。
丑橘把绞好的线团放下,起家道,“娘,不急。”
固然张大娘没有明着说这茬,可字里话间的意义就是如许的,还总问她们娘俩要不要出去,估摸着是想在她娘面前好好表示一下。
这使着木葫芦舀水喝另有一茬趣事儿哩,村头爱喝茶的赵夫子,熬茶的水是从山上的泉眼里舀来的,不过他自个儿不消上山,村里人上山都会给他带些来。
丑橘有些心虚的加快脚步,实在她返来前,张大娘又去后院给她摘刺瓜了,只是这回不是西葫芦而是角瓜……
村里有娃子要送到赵夫子那边学字儿的,家里都会备上这一个,她家也不例外,只是赵夫子最后充公她进书院罢了。
王氏瞅她闺女又是拿葫芦又是舀水的,忙活起来没个完,这会儿还要她一块摆摊去。
自从那天阿牛过来还了水钱,隔天丑橘就说要歇一歇不去摆摊了。
“娘,那是大舅的家,四舅在隔壁哩。”
实在她自个儿去摆摊也成,并不是非得要她娘跟着,只是她娘一天到晚都在家里待着,也不出去逛逛,别闷出病来。
王氏撇撇嘴,“又上山……”
“啧,咋不急么,那一天但是……”
“你这妮子摆戏台子哩,咋还一出一出的,我跟你去了家里谁看着?”
丑橘一听便笑了,她昨儿还迷惑来着,她不出摊,她娘咋不问哩。
王氏借着日头在院子里补缀衣裳,拈着绣花针在鬓角捋了捋,时不时的瞅瞅自个儿闺女,另有那辆闲置在院子里的鸡公车。
丑橘从灶里拿出个背篓,悠悠说着出了门去,“上山。”
王氏一听,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就张大娘那眼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