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土炮就说了,舀走宅子的卖主还真是个外来户,人家还真晓得这宅子走水来着,走水那天人家就歇在南山镇来着。
南山镇的镇长见到这个杜员外都得让他三分颜面。
实在要说这个南山镇,丑橘也没去过,她这十七年来一向窝在南拗村里,就算出去,也就只要在四周的这几个村庄里走动走动。
有几个正喝这水,听了这句都喷了出来,一来是吓的,二来是让陈土炮这大嗓门给吓得。
陈土炮有声有色地说着,“那天的火烧红了大半天,等官兵赶去的时候都烧的差未几了,宅子啥都烧没了,没法儿查,不知是啥,有说是自个儿走水的,有说是谋财害命的,总之说啥的都有……”
“哎哟,下着雨这还能给烧起来,真他娘邪乎!”
陈土炮说的这个杜员外是镇上的一个富户,家里家大业大,有四五年吃不竭的陈米,十来年穿不尽的绫罗,买卖铺户都出了南山镇,做到县城去了,镇子外另有几百亩的地步,都租给了四周村的农户户。
世人一阵唏嘘,也说这茬来着,陈土炮扁着嘴摇了点头,“这才是邪乎的哩,那天杜员外把家里的下人都遣了出去,就留自家那些人儿哩。”
陈土炮咧嘴笑了下,“我说你这就不懂了吧,平话得钓饵,钓饵是啥晓得不,不说的你们中计,我背面的事儿还咋说咧。”
陈土炮说着不成理喻的嗤笑一声儿,“要不说这有钱的主儿就跟咱想的不一样,咱把这事儿看得比天还大,人家就跟没那回事儿一样,舀了很多钱,雇人把宅子拾掇好,这才过了几天啊,就住出来了……”
“这我哪儿晓得啊,又没有我的份儿,我就传闻前儿他那走水的宅子叫人儿舀畴昔了。”
“更邪乎的另有哩,宅子里的人都给烧死了,关着门儿烧死在屋里了!!”
就陈土炮说的,南山镇虽说是个镇子,却非常繁华,因为这个镇子前有一条四通八达的官道,就是南拗村村口这条,后有一条大河道过,就是南拗村背面那条小河,前前后后来往非常便当,买卖行商的人特别多。
一个车把式听了一大堆不咸不淡的,忍不住打断陈土炮的话,这是人家镇子上的事儿,与他有啥相干,他又不住在南山镇。
就算是要买卖的话也得过好一阵子,把宅子里里外外拾掇一遍,叫庙里的和尚来作几天法,驱驱邪气啥的。
“那又咋的!”说到这儿连丑橘听的都不耐烦了,其他那些车把式就跟不消说了。
“杜员外那宅子昨儿才走水,后个儿就叫舀走了……”
“咋的?难不成那户人家招劫了?”
“呦,另有这事儿,这还真不晓得,哪天儿的事啊?”
但县令是朝廷里的官,虽说是九品芝麻小官,可也得是朝廷钦点,不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想做就能做的,就算有多少人嚷嚷着让他当,那都是梦里啃馍馍,自个儿哄着自个儿玩哩。
“哎,我说,你这说了大半天就这事儿啊。”
有个车把式微微张大嘴,“啥玩意儿,那走水的宅子叫人儿舀走了?娘咧,谁的心这么大哩!”
四下里的车把式顿了顿,随即都笑了出来,直笑丑橘年青不经事儿,那杜员外就是个买卖人,谁跟个买卖人有那么大的仇啊,还非得烧了人百口。
丑橘对南山镇的体味就这么多,可今儿听陈土炮提及,她才晓得自个儿所体味的不过是九头牛中的一根毫毛。
“哎哟,那还好哩,少死些人,少造些孽。”
不过话说返来,南山镇这会儿都快赶上一个县,他这镇长也就成了县令了,不管咋的,人家这还是自个儿哄着自个儿玩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