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橘这一锄头下去,虽说没有刚才使的劲儿大,可也砸下了一块陶片,里头的小鱼虾蟹混着酒糟就流了出来,那味可真叫冲,靠得近的那几位可就受不了了,捏着鼻子直今后退。
这句话原是李有福俩口儿对王氏说的,现在丑橘把这句话原本来本的还归去。
李有福也是揣摩到这茬,忙出声禁止,“你不是要钱么,我给你,我给你还不成么!”
马氏肉疼的“哎呦”了一嗓子,这缸子鱼糟还没腌好,见不得光,让丑橘一锄头砸的,怕是不顶用了。
实在她早晓得丑橘跟他们不是一条心的,毕竟老二家的从小就把她养在身边,到底跟她这个只把她生下来就没理睬的娘来的靠近。
四下里瞧热烈的人要不是捏着鼻子,这会儿都该叫声好来着,李来福真没白养这闺女!!
“别别别,别砸!”
本来他们去二房讹钱,村庄里人虽说都晓得,但中间还隔着一层窗户纸,这会儿如果从丑橘嘴里说出来,那可就把啥都给扒出来了,连点遮羞布都没有,那他俩今后还咋做人啊!!
马氏倒不是怕李有福骂到自个儿闺女身上,只是像她说的,丑橘好歹是他俩生的,他骂的刺耳,不是连他们俩口儿一块骂上了么。
唉,算了,先把这姑奶奶打发走再说。
“你……”李有福分到手直颤抖,这一缸子卖出去可值很多钱哩,他瞅着差点没心疼的背过气去。
说着扭头就回屋里去了,李有福站在门口,瞪着丑橘,神采丢脸至极,马氏在屋里翻箱倒柜折腾了半晌,拿出一个荷包子,各式不舍的递了畴昔,“都、都在这了,四两银子,半个子儿都很多你的。”
马氏气的牙根痒,这死丫头还跟她抠字眼哩,“得得,就你说的,钱还你,钱还你,你等着……”
“你这个臭……”李有福分得不可,嘴里差点脱口几句狠得来,马氏闻声了忙拉住他,“他爹,丑橘好歹是咱生的闺女,你别嘴上没个把门的啥都出来!”
可这丫头三岁起就能帮着老二家的干活,长大了更是知暖知热的服侍他们俩口儿,村里没有哪个不夸的,她一向就想要个暖心窝的闺女,可到了倒是便宜了李老二。
这个缸子里装的不是净水,而是李有福自个儿腌的糟鱼糟虾,他的三个儿子在酒坊里当学徒,经常能带点酒糟返来,他们俩口儿就用来腌鱼糟虾啥的。
四周的人“哄”地一声都笑开了,背后里都说此人嘴欠,人家正在气头上,非得上去招惹一把,撇开别的不说,李有福跟丑橘那但是端庄的一家子,咋个能胳膊肘往外拐么!!
李有福沉着脸,心口拧着气不顺,偏生这会儿他的仨小子不在,要不那里能让臭丫头在儿撒泼。
丑橘一听,似笑非笑的笑了下,“不成,我不要你的钱,我要的是我爹的钱!我不要你给,我要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