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与那韩氏一样,天生的狐媚子贱人!
郭媛大喜,笑弯了一双明眸,搂着她撒娇:“母亲待女儿真好,母亲最短长了。”
“唔,这茶味儿倒还不错。”萧太后饮口茶,批评一句,搁下茶盏,浅笑着叹了口气:“罢了,被你这么一说,那小侯爷与阿娇还真是天作之合,我这个做外祖母的,自不能做那棒打鸳鸯煞风景的事儿。既是你觉着好,那便这么着吧。”
她的夫君,重新到尾,都非良配。
“儿臣谢母后恩情。”长公主笑道,满脸渴念。
开初,她觉得女儿悲伤过分、胡言乱语,可再一细想,却俄然惊觉,这竟是一步绝妙好棋。
她也真是傻,当年自矜身份、不肯亲身脱手,只远远把那孽种赶去山东,落个眼不见为净,由得兴济伯夫人借了公主府的势瞎折腾去。
这世上美人儿何止千万,可太子殿下东不挑、西不拣,恰好不远千里跑去山东,把郭婉带了返来。
许是她笑得太欢,新敷的粉扑落落洒地,绛红的毡子上,倒似落了层细雪普通。
这不是贱人又是甚么?
早知本日,当初就该斩草除根,而不是睁一眼闭一眼,只想动手不沾血地嫁予夫君。
有实权的长公主,才真正名副实在,届时便不会如现在这般,两手空空、任人把脸面踩到底。
郭媛更加喜不自胜,扑在她怀中乱蹭,复又昂首,忽闪的明眸中,嵌一丝些微的迷惑:“但是,母亲,您又是如何压服皇祖母的呢?”
长公主紧握动手,涂满脂粉的脸上,垂垂地,却又涌出一痕哀色。
他就瞧她这个长公主这般不扎眼,恨不能一脚踏上天底?
身后传来女孩子甜嫩的笑声,丁丁铃铃,像风铎花铃一起为伴。
她笑了一下,苦楚地、淡然地。
裴家、宁夏、西夷、驻军、兴济伯……
母女二人相视数息,各自转眸。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哀家这就去翻皇历,挑个好日子,与陛下提亲。”萧太后坐直身子,一脸志在必得:“我的阿娇受了这般委曲,些许小事,总不能再不如她的意。若不然,我皇家的脸面又往哪儿搁?我儿放心,这事儿包在为娘身上。”
长公主将她揽进怀中,目视车壁,挂满柔笑的脸上,垂垂漾起一痕阴冷,语声却仍温软:“凡事由母亲替你想着就是,你只好生养着身子,专意在家等着,母亲都替你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