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雪亭外就有木架,陈列伞屐等避雨雪之物,另有极精美的一副蓑笠,以上好细蔑编就,葱葱新绿,瞧着就喜人。
“民女不敢,夫人言重了。”绿漪忙敛首。
绿漪将帕子掩唇。
崔玉英倒也没难堪她,沉声道:“既然夫人想出去逛逛,那便去吧,一会儿奴婢带着那妈妈出去。”
虽是陈述,然语音落下,一双眸子切切盼来,却恰是“可使得”之意。
白润浅粉的掌心,雪滴盈然,像玉兰花上的清露。
“你们就候在此处,不必跟来奉侍。”郭婉淡淡道。
见她如此,绿漪便也放松些,揣测半晌,终是说了句实话:“夫人,您公然要见她么?”
美人儿的笑靥,妍丽如花,堪与东风同色。
崔玉英立时掀帘而入,垂首敛目:“夫人唤奴婢何事?”言语行动,还是平素呆板模样。
“放心吧,我不过是个妾罢了,没人会盯着的。”郭婉笑言,一脸地满不在乎,。
“这倒是新奇呢。”郭婉掩袖,明眸如倒映星光的湖,秀眉弯起:“没想到我进了京,还能见着故交。”
绿漪觑她面色,谨慎翼翼地上前一步:“夫人是不是不舒畅?屋里炭盆太暖了么?”
崔玉英还是那张死人脸,伸手接了,谦谢几句,躬身退下。
“民女旁的不厌,最厌的便是她目中无主,不怀旧情、不顾尊卑。”她作势虚啐一口,咬牙攒眉:“有长处有好处的事儿,她巴不得冲在最前头,抢着抓尖儿奉迎主子,把甚么话都说尽;若果出了事儿,她却头一个缩在背面。凡是有人动了她那点儿筋头巴脑的好处,她就能六亲不认,甚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绿漪话音方落,崔玉英便悄悄抬手,翻开一线帘幕。
“民女也没想到呢,贾妈妈竟这么想着夫人,一心要见您,可见夫人待下人刻薄,叫人念念不忘。”绿漪侧对帘幕,面上的奉迎非常清楚。
郭婉便起家,也不唤人,径由绿漪奉侍着清算衣裙,扶了她的手,步出观雪亭。
绿漪笑着应和:“还是都城好,雪都下得比别处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