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盛尧山呸道:“刘章,你这等卑鄙小人竟然被立为太子,真乃我大周之不幸!”
酒坊当中,十多名风尘仆仆的商旅别离围坐在几张古旧的木桌边,不时皱着眉头向外瞥着,小声谩骂着这糟糕的气候,脚边则是一件件还滴着雪水的大氅蓑衣。
刘章伸手自怀中摸出一块金牌,高举头顶,大喝道:“御赐金牌在此,如当今圣上亲临,谁敢抗令,便是欺君大罪,当诛九族。放箭!”
白衣男人看着女子专注的身影,眼中带笑,似水波普通柔嫩。他信手自袖中抽出一柄玉箫,靠近嘴边,渐渐吹奏起来。顿时,一阵苦楚孤单之音幽幽响起,仿佛天大地大,空余孤单遗恨,再无其他。
任越也清声道:“存亡同路,虽死不悔!”
“酒在坛里,肉在锅中!”女子头也没回,仍然是全神灌输的看着阿谁砂煲。那门客倒也不觉得意,咧嘴笑了笑,扔了银子,便自行去倒酒切肉了。
“哈哈哈哈,好一个皇恩浩大!”和顺蓦地站起家子,仰天大笑,愤激非常,清秀绝伦的脸孔之上透暴露非常的讽刺之意:“家父温守正忠心耿耿,却遭人谗谄,我温家大小一十九口竟遭无辜枉死,如此昏君,何恩之有!”说到这里,和顺秀目圆睁,语气更甚:“我温家之仇,不共戴天!”
盛尧山冷哼一声,正要出声,却见那白衣男人也站起家来,就那么站在和顺身边,微微垂下双手,抬眼看去。
刘章面色更是阴沉。
“哈哈哈哈!”刘章笑的更加肆无顾忌。
“柔儿,你甚么意义!”盛尧山、任越齐声急问。
刘章毫不起火,看着盛尧山,俄然笑道:“传闻当年神勇盖世、以一当百的武状元盛尧山,在劫天牢时,被大内妙手围攻,击碎了琵琶骨,功力尽失,现在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了。”说着,又对任越道:“另有惊才绝艳、文采风骚的任三公子,当年多么的光彩夺目,现在却被父皇下旨夺了文状元身份,更令毕生不得入仕,可惜啊可惜!”
俄然“轰”一声巨响传来,世人只感觉一阵闲逛震惊,那间小小的酒坊竟然被从内里拉拽的四分五裂开来。
酒坊一旁,一个面庞娟秀的年青女子坐在一个红泥小火炉前,谨慎的煨着一个砂煲。女子中间围坐着两个男人。一个身着青衫,眉如远山、眼若明月,固然神采有些疲劳,但端倪之间埋没不住一股傲视天下的侠义豪放气势;另一个则是白衣如雪、气质出尘,神飞风越的英秀的脸容,自有一番幼年俶傥、悠游安闲的情怀。
那女子身子微微颤了颤,轻叹道:“看来此次又是扳连你们两个了。”
抢先的一名将领俄然大声喝道:“犯女和顺,你父温守正,身沐皇恩,荣为御厨,却不顾思皇恩,竟于御膳中下毒,其所为大逆不道,罪不成恕,皇命满门抄斩。本念你和顺,曾有些微薄功,圣上仁慈宽爱,顾赐你白绫绞首,以留全尸,想不到你却乘机外逃,孤负浩大皇恩,好大的胆量!”
已是到了寒冬时分,万物萧索,大地死寂,天上飘洒起了雪花,纷繁扬扬,伴着吼怒回旋的北风,只感觉六合之间一片迷蒙。
“想跑?晚了!”刘章这时俄然残暴一笑,手一挥,冷冷道:“放箭!”
几近同时,那白衣男人也放下玉箫,淡淡道:“毕竟还是来了!”
风雪当中,和顺衣袂纷飞,身子不由微微颤了一颤,身上的一袭水色衣衫仿佛已抵挡不住这冬雪北风的侵袭。她不由抬首颦眉,目若秋水,眉梢眼角之间仿佛是愁思袭人,无计排解。她悄悄叹了口气,目光远了望向天涯,轻声道:“我本日这道羹,唤作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