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色的针织衫。
如有良家后辈本身肯去参军,边关何愁招不到精兵,又何必强征不甘心的百姓?
就是征兵的软告白里插了个卖有机肥料和化肥的硬告白嘛。
背面上场门里旋又上来几个老夫、少女、墨客、庄户、贩子……或背布袋,或提竹篮、或以两面画旗作推车状,次第上场。上得台来都先在台侧施礼、道宾白,自称是本乡本里之人,传闻朝廷要发兵伐虏,仁人志士主动当兵,他们上不得疆场,却要为这些精忠报国的后辈捐款粮。
短短一段硬广,却勾得人欲罢不能,大家都似有无数内・幕要说,对这段告白也有无数群情要发。
一句“男儿当立精忠志,誓报皇恩尽义节”顺风吹入耳中,接下来台上少年人俄然解下腰带,脱了外衫,暴露一身肉……
台下观者晓得他们演完了,顿时又是一片掌声雷动,喝采声中夹着很多道想听汉中学院先生们讲课的期盼声,传到周王与诸位大人耳朵里。
他托着纸笔先行下台,前面几小我喊着“先生”,“先生”,却唤不回他,便说着:“我们先去虎帐里送了赋税、冬衣,也去听听汉中学院的小先生们讲农桑吧。”
是宋先生带门生下乡讲学时赶上梨园,便让门生看看,放松表情?还是这戏也和《宋状元义结双鸳侣》普通,实在与宋先生和大舅兄有些干系?
桓凌点了点头,含笑应道:“这便是宋贤弟排这戏的企图了。”
世人茫然看着他,宋时也不解释,指向台上正热烈谈笑的演员们:“诸位再听下去便知端的了。”
这算甚么熟事?
周王听着他们客气来客气去的,心中俄然灵光一闪,问道:“我大郑近年来屡遭达虏犯边,宋先生带着门生听这岳王杂剧,莫不就是为了为朝廷培养知兵敢战之将?”
周王猜到这故事中人的身份,心中兴趣反而更浓,振眉笑道:“这便是汉中百姓爱看的戏?好!百姓皆知精忠报国,我大郑边疆何愁不靖,天下何愁不宁!”
台上的“岳母”提笔在“岳飞”背上写下“精忠报国”四字,便代表了刺字之举、台下喝彩喝采,掌声不竭,千百人的声音汇成一道奔雷,回荡着一样的“精忠报国”。
当初不也到乡间看过嘉禾么,还连看了旱田水田两处的,当时如何一点没觉着难受?
这戏他在宫里可未曾见过,是官方戏么?
随驾来的官员多少都有些设法。唯两位庶吉人平常在翰林院里只是读书,还不太晓得宦海应酬,又是与宋时有同年之亲,便不似别人那般多思多虑,单刀直上天攻讦道:“这段加在此处似无需求,年兄怎不叫人再改得妥当些?若改不好,倒不如决然舍了这场,直写岳武穆在军中如何扬威。”
实际上说,能。
固然好笑,但这捐粮食一段,如何越听越觉着与岳飞当兵故事干系不紧密呢?就连人物穿着也和上一场里精美又新奇的岳家人全然分歧,只像是这台下坐着的浅显百姓似的。
人真是由俭入奢易, 由奢入俭难。
诸位新来汉中的亲王大臣都不由望向宋时――这墨客不是才在台上说要去跟宋大人学农经么,如何一眨眼就学会了?
这一段看似是两折戏间转换场景故事的楔子,实际上是按着小品的演法改的,词句俚俗,形象风趣,时不时抛出承担,引得台下掌声笑声不竭。
这场“三下乡”活动现场就在府城外往西十五里, 中沙塘坝的刘家湾村,骑马斜插到书院不过十五六里。方才宋时正带着门生在现场搞宣教, 因周王侍卫来传唤, 便扔放门生过来,现在周王又要去见地“三下乡”, 他便主动在前头带路, 仍旧回村内社祠前的广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