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楚连唤了他几声,他方回过神来,沉默半晌,通俗目光变幻,倒是翻开了拿来的墨色食盒,取出酒壶,往白玉杯里注满了美酒,那杯里一两枚素净花瓣飘浮打旋,潋滟生香,他将杯子往孙子楚面前推了推,道,“别急着说话,你先尝尝这酒,是新酿的桃花醉,北方的水没有南边的甜,酿的酒也不如南边的绵柔,我试酿了很多次,老是不能入口,这最后总算是成了,你是第一个尝的……”
萧煜看着一步以外的孙子楚,“嗯”了一声,端倪间有顷刻怜悯掠过,心下也不由唏嘘。
他几经辛苦才将若儿救出了北朝皇宫,但成果却还是和若儿失之交臂。
对,是不敢。
小不忍则乱大谋,尉迟夙多疑,从未真正信赖过他,身为臣虏,一步步走在刀尖上,一旦有任何行差踏错,便会累及皇室满门,死的人只会更多。
好久,尉迟夙直起家来唤他,眼中却还是冰冷一片,“彻夜之事干系严峻,孙子楚若不能为朕所用,便是与朕为敌,朕不能留下这个隐患,你务必替朕斩草除根。朕晓得你忠心,你且归去吧,办完了这件事,朕自有封赏!”
“皇上!”
他来不及反应,便仿佛瞥见一抹熟谙得不能再熟谙的倩影,清癯窈窕的身姿,一起叮当作响地奔驰而来,红唇皓齿绽出调皮笑意,他只觉狂喜非常,握住她的手,拉她在跟前,“你又去了哪儿?”
萧煜叩首谢恩,自领命去了。
不管你躲在那里,朕千里万里上天上天也要找到你。
“殿下?”
若儿,你究竟在那里?
殿里又是死普通沉寂,烛影深深,尉迟夙默静坐了一阵,神形干枯,顺手拿了奏折,执了朱笔,却又烦躁地重重搁下,歪在御座上,眯着眼把脸埋在手内心,昏昏欲睡,只觉甚么都不想干了,也没了力量去干,混浑沌沌的脑筋里满是若儿的影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门俄然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