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卓昭节如有所思的走了，长公主却迟迟没有召进人来服侍，而是揉着额角，似思考着甚么。
“现在忧愁已经太迟了！”长公主用冷冰冰的、毫无豪情的腔调道，“本宫早就应当想到本日，早些就该让两房化解恩仇……只可惜，本宫畴前怨怼大房，又怨怼战郎本身违逆，不思改过，反而迁怒于戡郎受本宫垂怜……普通是晓得了本宫打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外室，战郎眼里，本宫冷血无情、德行陋劣！有失天家之女的慈仁！戡郎却晓得心疼本宫、道他长大以后定然要护着本宫，不叫他父亲再让本宫悲伤……固然当时戡郎还小，但普通是本宫的亲生骨肉，两相对比，本宫岂能不更疼他一些？”
长公主轻描淡写的道：“不必了，那孩子如果这点儿眼色也无，本宫过些日子，就给九郎设法换一个老婆……大房……”
比如说，现在的这个题目。
“就是九郎不在这儿，孙媳才与祖母说。”卓昭节的心砰砰的跳着，面上却一派平静，她抬起眼，直视着纪阳长公主的眼睛，缓缓道，“因为倘若九郎在这儿，必定要保护孙媳。到当时候，就是孙媳挑起是非了。”
可这话既然是长公主劈面问了出来，他倒是如何也不敢说让长公主舍弃了祈国公的话的，到底是长公主的亲生骨肉。
长公主的语气当然不善，可卓昭节却灵敏的发觉到了她的游移――她缓慢的思考着，长公主是在为甚么游移？
她是横了心，将话挑了然。
“不瞒祖母，四年前，孙媳正学琵琶时，因弹不好一曲《落日箫鼓》，恰逢苏伯邀孙媳的外祖父，往江南明月湖中的枫岛勘察枫潭。”卓昭节语速略快，声音微微颤抖着道，“不想到了船埠，才晓得九郎也要随苏伯前去。当时孙媳可贵出门，看九郎所乘楼船泛博，小孩子心性，就没回府。”
长公主摇了点头，“本宫就是对大房怨怼过分，乃至于九郎小时候挑衅大房时，没有加以禁止，现在再想化解已经迟了……这孽是本宫作下来的，本宫……”
庞绥低着头，摸干脆的问：“殿下如果担忧……那苏史那……”
“孙媳是个俗人，也没有光风明月的心胸与胸怀。”卓昭节吐字清冽，道，“孙媳只晓得嫁鸡随鸡这个事理，现在既然嫁了九郎，天然是从九郎这边来想。倘若祈国公是个慈爱的伯父，就如孙媳的诸位伯父一样，待九郎也是至心的好，孙媳天然将之当作了伯父对待，也不敢对祈国公府高低有半点无礼。但现下……”
“判定？她是个下得了狠手的人，九郎也是。”长公主目光明灭，也不晓得在想甚么，淡淡的道，“戡郎是心软，但九郎拿定主张以后，他……九郎这些年来，在那苏史那的撺掇之下，绕过戡郎自作主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戡郎是拿九郎没体例的。”
长公主闻言，公然嘲笑了一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甚么时候，连你也如许来对付本宫了？”
“在明月湖上，孙媳亲眼看到了九郎……为侍卫中的内奸算计！”卓昭节低声道，“当时……孙媳还差点被卷入此中，厥后模糊想到……九郎……是父亲的独子！以是……”
长公主眯起眼，打量着她倔强的神采，淡淡的道：“你要对于的大房，是本宫的亲生骨肉，还是本宫的宗子！本宫的嫡孙、孙女……乃至另有曾孙……你如许当着本宫的面说出来，是感觉即便九郎不在这儿，也能庇护住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