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有些凉的语声,随风雨四散。
潘体乾被他问得一怔,旋即面上一喜,用力点头道:“不算,当然不算,完整不算。”
枪炮与铁器,天生对男人有一种强大的吸引力,建昭帝亦不例外。
他一面说话,一面兴趣勃勃地玩弄动手中枪支,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他信手接过中间何敬贤递来的锦帕,不紧不慢地揩拭着掌上雨水,双目炯炯,瞬也不瞬地盯向徐玠手中之物,垂垂地,唇边便有了一丝笑意。
抢他口袋里的那些买房钱!
一时候,他看徐玠的眼神都变得格外慈爱。
檐下亦有了一阵长久的寂然,君臣二人尽皆无言,那沉默便也有种格外的压抑之感。
此念平生,这位英伟不凡的金执卫总头子已是满脸地肉痛,活像有人挖了他的心肝儿。
看得出,他体力不错,枪支动手没有半分闲逛,稳稳平端着。
“唔。”建昭帝玩味地挑了一下眉,旋即便又移开视野,漫不经心肠看着那檐下连缀滴落的雨珠,唇角勾起一抹淡笑:“那不就离着朕挺近的么?”
建昭帝悄悄“唔”了一声,再不复方才那冷酷冰冷的模样,面上有了几分兴趣。
潘体乾正欢畅呢,倒也乐得跟他透底,遂低语道:“除了黄朴还战役常一样,那几个但是有哭的、有吃酒发疯的、有闷头抱病的,跟唱大戏似地。”
潘体乾躬了躬腰,用低不成闻的语声道:“陛下明见。”
“朕那好兄长,现在安在?”他问道。
徐玠如何不知其人脾气?
拖长了的尾音,有着较着的挖苦。
很平平的语声,好似在说着不相干之事。
“陛下,微臣把东西拿来了。”大步行至建昭帝跟前,徐玠利落地叉手行了一礼,便从随行内卫手中取过一物,躬腰呈上。
天然,建昭帝并非对此类物事一无所知。
潘体乾闻言,当下就沉了脸,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个老不休,讨个小妾还摆酒,摆了然抢钱么。”
提及来,那绿玉宫固然项目好听,实则就是一所破屋,便位于内安乐堂的西侧。因年久失修,又建在背阴处,这绿玉宫早已残旧不堪,说好听些是废殿,往刺耳里说,也就比那些贫民住的稻草屋多了几片瓦罢了。
“陛下,微臣这就让人给您演示,您瞧好儿吧。”徐玠的确等不及要显摆了,笑嘻嘻地接过枪转交予那名内卫,又低声叮咛了他几句。
建昭帝一时来了兴趣,带着人亦跟了畴昔,看他们往枪里填弹丸。
答复他的,是圣天子陛下发自内心的一句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