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的碎瓷锐片仿似在替这些人说：“若未得公道，毫不为瓦全！”
“王爷，他们既然如此紧急，为保万无一失，何不让张遂光的人一起脱手呢？”何复开有些不解。
士为知己者死，敢冒天下大不韪。
“快，快带我去见王妃！”宋小泉一手按住腰间的伤口，一手摸了摸胸前，手札还在，这才舒了一口气，“快...快抬我去。”他的伤口在左腰，被尖刀扎出来了四五寸，一起流了很多血。他想尽体例才摆脱胶葛，进了王府小门，现在脑筋已昏昏沉沉，视物亦模恍惚糊，若不是有一股意念在支撑着，那里能挨到现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听到身后书架传来八声叩响，夏牧炎清算好桌案，行到墙边移开了书架。本来书架后的墙面有一处凹槽，内里仿佛装了构造。夏牧炎伸手在凹槽内一阵摸索、拉扯后，退到了一边，不一会儿，墙体上一道窄门由内翻开，何复开从密道中钻了出来。
一个清癯男人在内院的廊下缓行，几步以后身形有些摇摆，只得扶住了一旁的廊柱。他的落脚之处，鲜血不断往下滴着。
贽王妃一身孝衣，双目红肿，见此状忙谓一旁的医官道：“快给他止血回气！”医官随行带着药箱，内里本就有止血结痂的膏药，正想扯开血衣给宋小泉上药，却被他止住，“王妃，来不及了！快，快带着二公子...三公子和小郡主赶去...城南白鹤观！夏副帅派人在...在那边候着。再晚...再晚来不及了！”宋小泉的嘴唇干裂，双目赤红，强忍着创痛报导，“这里...”说着，颤颤巍巍伸手从怀袋取出一信封物事，低声言道，“这是...这是世子让我...亲手交给...你的。要我奉告王妃...王妃，都城甚么人也信不得了，除了...除了副帅夏靖禹。”
隧道通气不佳，内里甚是躁闷，何复开举着火把行了小半刻钟，实在渴热难当，这时也不推让，道了声“谢”，便端起来一口干下。
十里虎帐人马齐谙，遮天白幡随风鼓励，八万将兵向南而立，呜呜然悲戚戚然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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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官便在他一旁站着，见他知觉已失，忙叫保护把他平放在地上，伸手给他探气过脉，几个呼吸后乃向贽王妃报导：“王妃，他只是失血过量晕厥了畴昔，并无性命之虞。”
“哐！”、“哐！”、“哐！”... ...
何复开“滋”地吸了口气，正色回道：“当不至于。我们的人把他伤得不轻，半点没有当作做戏，瞧他当时的描述，也不像看出了甚么。”
保护并未认错，这个流血的男人恰是夏承灿遣回都城报信的宋小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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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无妨事，今晚便可晓得了。你派人盯死贽王府的几个小门，他们若要出城，今晚必走。”夏牧炎手指搓磨着茶杯口沿，清声说着，“白衣军的人已到了南郊，定然是去接贽王府的亲眷。复开，说甚么你也得截住他们。有他们在手上，白衣军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摔碗之声声声铿锵，不辨描述，犹见狰狞。
“时候到，送武帅！”跟着一声哀呼，沉闷的丧鼓由近而远传来，每一响都夹着不甘，每一声都带着愤懑。行列前的百余白衣将佐从司仪兵手中接过了祭酒，纷繁举碗过顶，由左至右洒出一半，再一饮而尽。
贽王妃手里攥着信，皱眉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宋小泉，听医官说他只是昏了畴昔，不由松了一口气，乃谓保护道：“把他安设到东配房去，叫人全天守着，不能出了岔子！”看了宋小泉一眼又对医官令道，“用最好的药给他调度，务必尽快把他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