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孟县知县周文龙?”,仲逸心中一惊:‘不对啊,此次没有山西境内的药材啊,礼单如何会有他呢?还伶仃一份,莫非?他派的人与西安府的撞到一块了?’。
看师姐如此泰然自如,仲逸心中一阵欣喜:准是将事办成了。
“樊文予在刑部,只是个八品的照磨,或许与兵部、都督府的人有些来往,但要探听到真相还是有些难度”,仲姝恍然大悟道:“我们何不让筠儿托人探听一番?这位大蜜斯估计连兵部侍郎的公子、蜜斯都能约出来”。
沉默半晌,仲逸便不安闲的说道:“此事,我当然内心有底:分开洛儿时是三月尾四月初,现在还来得及,以我的轻功,到扬州那也只是快马加鞭,再加一鞭罢了,只是……,我走以后,就你一人在京……”。
真是大开眼界。
礼单?仲逸仓猝放动手中水杯,才烧的开水烫到手他都顾不了:“师姐出马,公然非同凡响”。
呵呵,仲姝嘲笑一声,如变戏法般,又拿出一张:“记得临走之时曾说过,你此次去的是西安府,如何这里有山西孟县的?”。
只是都在这礼单之上,恐怕中书舍人罗龙文、兵部郎中严磬的那些东西,皆要归到严氏名下了。
夜深深、月小小,窗外月色多少寒,屋内炭火丝丝暖……
“那照你这么说,他应当直接将东西交到严氏父子手里,为何还要弄这么一出呢?”,仲逸耻笑道:‘眼下年关将至,不恰是他‘贡献’亲戚的好机遇吗?’。
“竟说这些天下大事了”,仲姝缓缓起家,饶有兴趣道:‘我说你啊,也不算算时候,再不回扬州府,恐怕洛儿要有定见了’。
“是师弟返来了吗?出去吧”,从文府出来后,仲逸闲来无事,绕道半天后才回到小院,却才发明屋内的灯亮着,刚要刺探一番,却闻声了师姐的声音。
仲姝笑道:“这有甚么奇特的?这周知县与严家沾亲带故,或许他走的是特别线路。至于那一万两,要看如何说了:对平常百姓,那或许是一辈子连听都没听过的数字,可对于一个将赈灾粮款中饱私囊,还要强征税赋的周知县来讲,这算甚么呢?”。
仲姝将双手围在柴炭前微微一烤,脸上立即变得红红的,只是眉宇、唇齿间淡淡一笑,则显得更加动听:“我说仲先生,这不是恰好申明:周知县只是严氏一个远方的亲戚,不然也不会做这七品知县了”。
“对,如此看来,孟县贪墨赈灾、强行征赋之事是八九不离十了,不然他那来的这么多银子?”,仲逸紧紧捏住礼单,心中悄悄用力:“转头将此事向外叔公禀明,必然要将这小子绳之以法,到时吃了多少,必然要让他吐出来”。
“不过这两种环境,他们还会用运送药材或礼单的体例吗?”,仲逸神采沉下来:“就连罗龙文、严磬这些人都上了礼单,即便查处起来,也会有这些人顶着”。
“我后日出发去扬州府,明日专门托樊文予向兵部或五军都督府探听一下,师兄在军中还是有些名誉,应当能探听到”,看着师姐有些担忧,仲逸立即上前安抚。
前次宗武离京之时,曾说此次北征利用不了多少光阴,可这一去便没了消息,恰遇仲逸又去了西北,这才担搁了下来。
无庸置疑,山西此次赈灾案就属后者,当初查出的那几个只是小喽喽,真如果遵循外叔公所摆设的,那便是要天翻地覆了。
朝廷雄师北征,牵挂多少大明子民的心;师兄北征,更牵挂凌云隐士之心。
“又找樊文予去了?看这架式没少喝啊”,仲姝将方才烧好的开水端到仲逸面前。柴炭盆火烧的正旺,围火而坐,有了西北之行,仲逸竟无端想起一个场景:烤两个地瓜倒是不错的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