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是个大节,但这些贡献却不是最多的,更多则像是例行好处,以是此次只是比平常多了些罢了。
仲姝笑道:“这有甚么奇特的?这周知县与严家沾亲带故,或许他走的是特别线路。至于那一万两,要看如何说了:对平常百姓,那或许是一辈子连听都没听过的数字,可对于一个将赈灾粮款中饱私囊,还要强征税赋的周知县来讲,这算甚么呢?”。
无庸置疑,山西此次赈灾案就属后者,当初查出的那几个只是小喽喽,真如果遵循外叔公所摆设的,那便是要天翻地覆了。
仲逸缓缓阐发道:‘据我所知,这贡献的好处,当是两种景象最多:起首这三品、四品的人物,在需求升迁或变更之时,干系到将来几年乃至一辈子的前程运气,不下血本是断断不可的’。
“我后日出发去扬州府,明日专门托樊文予向兵部或五军都督府探听一下,师兄在军中还是有些名誉,应当能探听到”,看着师姐有些担忧,仲逸立即上前安抚。
“不过这两种环境,他们还会用运送药材或礼单的体例吗?”,仲逸神采沉下来:“就连罗龙文、严磬这些人都上了礼单,即便查处起来,也会有这些人顶着”。
“是师弟返来了吗?出去吧”,从文府出来后,仲逸闲来无事,绕道半天后才回到小院,却才发明屋内的灯亮着,刚要刺探一番,却闻声了师姐的声音。
“有了这个,夏通判就不消担忧看不清谁是人是鬼了”,虽是钞缮的,仲逸不由得再细细看一遍:“此事还得请外叔公商讨以后才行,这里边的事,庞大着呢”。
“山西孟县知县周文龙?”,仲逸心中一惊:‘不对啊,此次没有山西境内的药材啊,礼单如何会有他呢?还伶仃一份,莫非?他派的人与西安府的撞到一块了?’。
朝廷雄师北征,牵挂多少大明子民的心;师兄北征,更牵挂凌云隐士之心。
沉默半晌,仲逸便不安闲的说道:“此事,我当然内心有底:分开洛儿时是三月尾四月初,现在还来得及,以我的轻功,到扬州那也只是快马加鞭,再加一鞭罢了,只是……,我走以后,就你一人在京……”。
“竟说这些天下大事了”,仲姝缓缓起家,饶有兴趣道:‘我说你啊,也不算算时候,再不回扬州府,恐怕洛儿要有定见了’。
仲逸:……
“对,如此看来,孟县贪墨赈灾、强行征赋之事是八九不离十了,不然他那来的这么多银子?”,仲逸紧紧捏住礼单,心中悄悄用力:“转头将此事向外叔公禀明,必然要将这小子绳之以法,到时吃了多少,必然要让他吐出来”。
看师姐如此泰然自如,仲逸心中一阵欣喜:准是将事办成了。
前次宗武离京之时,曾说此次北征利用不了多少光阴,可这一去便没了消息,恰遇仲逸又去了西北,这才担搁了下来。
果然是大一级压死你,就连送块玉石,也得是‘大’的向‘大’的送,‘小’的向‘小’的送:布政使、知府给严士蕃,知县给的就是罗龙文、严磬这些了。
呵呵,仲姝嘲笑一声,如变戏法般,又拿出一张:“记得临走之时曾说过,你此次去的是西安府,如何这里有山西孟县的?”。
“那剩下就是碰到大事,比方查处一宗大案,牵出一窝硕鼠,不管是保命也罢,保乌纱也罢,不下血本更不可”,仲姝弥补道:‘这个时候,银子就不是银子了,那是拯救符’。
夜深深、月小小,窗外月色多少寒,屋内炭火丝丝暖……
礼单?仲逸仓猝放动手中水杯,才烧的开水烫到手他都顾不了:“师姐出马,公然非同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