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须,战鼓“咚咚”,号角“呜呜”,睡梦中的将士被惊醒,爬起来抓起刀枪,列队冲锋。马浪据点里一片混乱,官军一起仰攻,再也没有碰到大范围抵当,傍晚即占据马浪,山上的蛮贼早已不见踪迹。
“禀玄翁,已筹办伏贴,这三两日以内即停止。”潘晟恭恭敬敬地答道。
“如何回事?”王世科迷惑地问。
“抚台是统帅,由抚台定夺。”郭应骋道,又提示说,“黄朝猛率部守马浪,强攻也不易,恐不能急于求成。”
“既然纶音已下,先升殷正茂兵部右侍郎,巡抚仍旧。其他听李迁与殷正茂之荐。”高拱浅笑着说,又回身叫礼部尚书潘晟,“水帘,宣大敕封之典筹办如何?何时停止?”
“这就好!”高拱镇静地说,“西南戡乱传捷,北边和议礼成,说隆庆朝新气象,倒也恰切!”
兵部接到捷报,一片欢娱,忙向内阁禀报。高拱闻报大喜:“明日早朝,兵部可在朝会上宣读捷报,以振民气!”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先给一百两,攀上去的再赏二百两!”殷正茂道,“这但是蛮子一辈子挣不到的,必有愿者!”
官军不敢攻山,山上的韦银豹也不反击,两边对峙了十余日,殷正茂坐不住了,亲往火线察看景象。忽见有士卒押着一个僮人老者从不远处颠末,忙命人把老者带来。
“抚台,这没用,伤不着蛮贼。”郭应骋劝道,“不如转攻马浪,先拿下黄朝猛,韦银豹落空救兵,独守孤山,困也得被困死!”
“喔呀!太好了!”王世科冲动不已,传令道:“马上建议打击!用竹竿高高挑起黄朝猛的人头,边打击边向上喊话!”
斯须,黑压压的官军在鸟铳火力保护下,向白塔山挺近。刚靠近山脚,前锋已成仰攻队形,伴跟着“呼隆隆”的轰鸣声,滚木、石块倾泻而下,夹带着前军将士,在“哇哇”的惨叫声中滚下山来,伤残的官军倒了一片,挡住了后军推动之路。
郭应骋思忖半晌,道:“八寨带来的五十僮勇,漫衍于马浪一带者很多,当以厚利诱之,为我供应谍报,看看有没有缝隙,以攻其短。”
“千真万确!”王纲拥戴道。
“君宾,我看无妨照你说的办,对白塔山围而不攻,命王世科率三万兵马攻马浪。”殷正茂尽是歉意地说,看得出他说出这句话颇是艰巨。
新一轮的守势又被山上的滚木乱石压了下来,又有一批伤亡官军被抬走。殷正茂内心慌乱,大要却一味倔强,命令:“日夜不断,向山上鸣铳、射箭!”
“传廖元、王纲来验!”殷正茂叮咛道。
殷正茂不想放弃既定战术,强令官军攻山。可攻了6、七天,除了一批批伤亡官军外,竟毫无停顿,虎帐里满盈着焦灼、绝望的气味。殷正茂圆脸变成了长脸,茶饭不思,只是在大帐里不断地踱步,幕僚侍从不敢近前,只要郭应骋在帐内闲坐,仰脸看着一脸烦躁的殷正茂。
郭应骋一笑:“只可惜这招不能再用,韦银豹必是防备了,对白塔山也只能围困了。”
“不攻如何办?”殷正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攻,只要强攻!”
“尔要上山,做甚么?”殷正茂问。
高拱未理睬,和张居正边走边扳谈着,张居正笑道:“皇上太欢畅了,命升赏征古田有功诸臣,呵呵,也得等李迁、殷正茂的荐疏奏来嘛!”
“喔呀,君宾兄,还是你这招短长!”殷正茂冲动得在营帐满地打转,“想不到八寨的僮勇立此大功!重赏!”
郭应骋思忖半晌,道:“五年前韦银豹曾受招安,古田县主薄、现为县丞的廖元和巡检王纲跟韦银豹打过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