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必然!”打儿汉首级哥连连承诺。
虏酋既输诚哀恳,且愿执叛来献,具见恭敬。伊孙准遣还,仍赏彩段4、表里布一百疋。其乞封进贡一节,着总督、镇巡官详议伏贴具奏。
直到半夜,宴会方尽欢而散。次日辰时,云石堡已是彩旗招展,鼓乐齐鸣,把汉那吉身着朝廷犒赏的大红紵袍,头戴三品冠带,在崔镛等人护送下,缓缓出了云石堡。崔镛受命拨调兵马,令鲍崇德同打儿汉首级哥等随送把汗那吉,把汉那吉瞻恋垂泪北去。
二人领命,带着一干侍从,策马赶往云石堡。阳和兵备参议崔镛先遵令前去面见阿力哥,传达朝廷欲留他之意。阿力哥迟疑问决,向把汉那吉申明此意,把汉那吉果断不允。阿力哥遂向崔镛禀报导:“大成台吉包管我的安然,不如一并归去,帮手大成台吉。”崔镛不敢擅断,急命亲随飞报方逢时定夺。方逢时知留阿力哥出自高拱之意,但叨教已然来不及了,遂传令崔镛,尊敬把汉那吉和阿力哥的决定。
“玄翁所虑甚细。”王崇古道,又问“你到了京师,那边景象如何?”
王崇古畅出了口气:“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又忙问王诚,“玄翁有何示下?”
王崇古得知叛人已监押,把汉那吉已送回,如释重负,俄然感到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昏昏欲睡。
打儿汉首级哥入谢,王崇古竭力支撑,在白虎堂访问。一番客气后,打儿汉首级哥道:“我大汗命纯粹的使者,禀报威武的军门:‘愿为大明之臣,岁贡方物’。请太师转报圣天子!”
王诚道:“下吏看高阁老很怠倦,面色惨白,眸子发红,眼泡凸起,声音沙哑,像是好久没有睡觉了。”
俺答雄师去而复返,令他震惊不已。
“是啊军门,”王诚接言道,“访得皇高低旨考查言官,赵阁老上本要皇上收回成命,皇上不允;高阁老上本请与都察院一起考查,谁知赵阁老与高阁老争论得很短长。吏科的韩科长上本参了赵阁老;赵阁老说是高阁老指授,痛骂不止,上本参高阁老是横臣。时下都城里很多人以‘一代横臣’代称高阁老呢!”
打儿汉首级哥还受命接把汉那吉出关,与麻锦交代完赵全等人后,即被鲍崇德领进云石堡歇息。当晚,崔镛设席为把汉那吉饯行,世人俱食桌宴,打儿汉首级哥作陪。待世人退席,崔镛起家侍立,开读朝廷谕旨,并王崇古传札。宣读毕,崔镛又将天子和督抚赏赐给俺答汗、黄台吉、把汉那吉的礼品逐件点明,将数量抄本交与打儿汉首级哥收讫。回到长官,举盏发起,敬祝大明圣天子万寿无疆,世人随声拥戴,各自一饮而尽。酒过三巡,崔镛对打儿汉首级哥道:“阿力哥为皇明千户,打儿汉首级哥,你要包管他的安然!”
“中玄太劳累了。不唯身累,更是心累!”王崇古感喟说,“改革改制本已阻力重重,宣大的事,更是要力排众议,能不累吗!”
王崇古急命阎振将两弟一子送出关为质,昨夜探马来报,说俺答汗见到人质,欣喜道:“太师以诚待我,我背之不详!”遂命令停止进军,方逢时这才松了口气。但若迁延太久,还不知会生出何样事端。他忧心忡忡地半倚在节堂坐塌上朦昏黄胧睡了不到一个时候,亲兵禀报朝廷诏旨并军门札谕到,方逢时接过阅看,面露忧色,传令在衙门专候的阳和兵备衙门参议崔镛、大同镇副总兵麻锦来见。叮咛道:“麻副帅,你与鲍崇德专责接押赵全等八叛人至威远城,严加羁系,不得有失!崔参议,你专责为把汉那吉饯行,礼送出云石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