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天子尊庙号神宗,改元定年号为泰昌。
远远的一群从义学里退堂的蒙童们,正整齐齐截地躬身向夫子施礼。
太子闻言对王恭妃仍甚是迷恋,犹在抽泣。
这恰是一个好时节。
皇极门外。
“朕已决定加先生为少师兼太子太师,进建极殿大学士。至于先生去官所请,朕决然不允,不必再言。”
林延潮叹道:“皇上如此勤政为民,真是天下之幸。”
义学更高处,那宏伟的紫禁城更是垂垂远去。
而武英殿,文华殿中书舍人,六科给事中,内阁阁吏他们听闻钟声,当即停下了手中的事,走出殿阁看着内廷方向,来面上皆是震惊的神情。
太子在群臣簇拥之下,坐上驾辇前去文华门。
林延潮点了点头。
“于公以后呢?”
因而林延潮先让林浅浅及后代移至后车再说。
二人叩首道:“臣誓死报效太子殿下,至于上面详细如何措置,还请太子殿下示下。”
东厂提督孙暹,锦衣卫批示使骆思恭进殿以后对皇太子施礼拜见,而对一旁郑贵妃的则当作氛围。郑贵妃见这一幕不由暗怒,凤目圆睁。
宫殿外阳光亮媚,天朗气清,御苑中百花争春,绿意盎然。
但没等太子有出声的机遇,林延潮即高呼:“臣林延潮叩见万岁!”
两扇丰富的朱漆铜钉大门被推开,一顶步辇在宫门前停下。
林延潮下了肩舆,但见他着大红蟒衣,腰佩玉带走下台阶。这位列一品,披蟒腰玉,是多少人一辈子的寻求。
林延潮闻言道:“如此啊,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但是慈宁宫与我等朝臣并不敦睦,”沈鲤向林延潮道,“非常之时,当用雷霆手腕!”
“大胆至极,方才竟敢挟持太子,窃走圣旨!咱家毫不与你善罢甘休。”见局势了然,第一个跳出来反戈一击的竟是司礼监寺人田义。田义丧失传位圣旨,可谓大罪,眼下必须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遇。
但见礼部尚书于慎行当众宣读天子遗诏。
殿内天子看着林延潮道:“先生是先帝拜托的顾命大臣,朕这才即位不久,还需先生多多帮手,先生何言在这时离朕而去,莫非是朕那里作得不对?如果如此,朕给先生赔不是了。”
现在前后都有车马堵住,林延潮可谓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说罢林延潮不由抚须大笑,孙承宗胸中万千言语却不晓得作哪一句。
林延潮道:“礼部尚书于慎行,可继之,亦可辅之。”
孙承宗哽咽道:“恩师的话,门生记在心底了,将来必萧规而曹随。”
王恭妃看了暖阁一眼道:“林先生是先帝所托的顾命大臣,就统统听林先生的意义。”
太子点点头,惊惧之色少了几分,温言道:“两位卿家的忠心,孤晓得了。”
但见上百名流子朝城门赶来,争相挤入城门。
步行出城的百姓摆列作一队,马车亦是摆列成一队。
林延潮见此道:“慈安宫是本来仁圣皇太后所居,万历二十四年仁圣皇太后病故,慈安宫就空了下来。臣请娘娘移居慈安宫,不知殿下,娘娘意下如何?”
说完林延潮向四人慎重一揖,四人亦是还之。
吏部尚书李戴,兵部尚书宋应昌上疏告病乞归,很多大臣连续致仕,年富力强的官员补上。
众臣议定即位大典日期,实在也是昨晚早就筹议好的。
林延潮先到屋子里见了林浅浅,但见她已将屋子大大小小都清算安妥。林器,林双也在一旁齐喊爹爹。
上元节时百官朝贺的一幕,仿佛还在昨日,但眼下倒是门庭萧瑟。
“本宫不争这些大事理,林先生,本宫本日要你一句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