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是唐国公府,总管大人,真真是忠心不二,又相机灵慧。”袁玑点头赞叹。
唐国公夫人不再发问,只沉默地抱着孩儿,悄悄拍哄,口中呢喃一曲北族常吟的摇篮曲。
唐国公夫人自是千恩万谢,武帝又是重赏一番以后,佳耦二人才辞职。
“启禀陛下。方才百姓在帘后静观,这唐国公季子虽面相清奇,其生辰八字也是极清贵,却并非与我大周天命相生相克,位极人君之相。且我观那唐国公夫人,虽容姿清华,却实非凤仪鸾姿之骨。这平生,也是坐不得凤驾,眠不得中宫。故而,只怕这‘独孤郎生三后’的应言,是验不到这唐国公夫人身上的。”道人一甩拂尘,含笑而对。
“恩公,玑在其间事已了,小公子护命之局也需玑回蜀地寻得良所关照。再者,我若长留于恩公府上,只怕那弥道会起狐疑,乃至来害恩公一家。袁玑,就此别过恩公了。但恩公之情,袁玑佳耦永久不忘。他日若玑身故,则玑之子,便不为官,亦必为恩公一脉尽忠!请恩公晓谕先人。袁玑一脉先人,若遇恩公一脉有难,则必当经心极力,保恩公一脉子孙持续,香火万年!”
说到这里,他看着李昞的目光,庞大起来。
唐国公面色惨白,半日无语,好久,才幽幽苦笑:“可我并无反意啊!袁士子,只怕你是……”
李昞冷静点头。
看到唐国公目光扫来,那崔家小娘子仓猝上前来姗姗施礼。一番寒喧后,崔氏秀面微红,看向袁玑道:“既是恩私有邀,玑郎无需为玉婉烦恼,只是一时自当为恩公分担忧愁。”
“袁士子,你我二人,经本日一事,再无需求隔心而语。你我都明白,就是那些不得常见天颜的豪门后辈也能看得出。虽说前朝现下风云诡谲,可陛下并非无能昏君。如许的人,又如何会等闲答应**女子进入议政重地?便是有我夫人在,那也是君王召见臣子。我夫人本日入这东风殿,便不为女子身,而为臣子身。如许,又如何有事理让后入内?”
李昞听得连连点头称是,然后又看着袁玑,欲问还休。
如此三番,袁玑倒也了然:“恩公是想问,本日袁玑所言是否失实吧?”
袁玑嘲笑。
听到这个名字的顷刻间,唐国公机警伶地打了个寒噤。然后悄悄地吐了口气:“袁士子的意义,是这……这……此人,即将……”
李二笑道。
李昞看着这个少年郎的目光,心下一沉:“莫非,莫非是……”
难过七龄?
袁玑面有戚戚之色:“恩公是说……杨坚杨大人?”
武帝的神采,却越来越和缓了,最后看看皇后,两人一人一个,扶起了唐国公佳耦:“虽说这江湖相士之语,不堪为信。但卿怜子之意切切,倒叫朕与皇后心生怜意……罢了。提及来,渊儿也是朕的亲甥儿。便是几个字的事。”
只见他换衣束发,再无那得志少年的模样,却也是个实足十的翩翩少年郎。
李昞听得昏昏沉沉,神魂倒置,全不知所谓,只是耳边传来阵阵袁玑的话语声:
很久,这少年郎才缓缓放动手中茶碗,悄悄发问:“那相师是……”
“恩公,恩公对袁玑佳耦有再生之德,先师又有遗命在前,故玑甘冒此险将此事说与恩公晓得。但愿恩公今后以后,到处谨慎,不时防备。若依玑之言,恩公如能移居安州,那是最好的保全之道。一样,为保恩公一家全面,玑也必尽我所能,为恩公与夫人,另有小公子布下各种挡灾之局。请恩公放心。”
唐国公点头不语,在袁玑门前站定,而后制止了正欲上前喊门的李二,本身举手,小扣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