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跟过先帝、现在的两朝老臣们却心底透亮:夺嫡风云初起之时,林家早早地就把长女嫁给了二皇子结成姻亲,便已是站好了位。
文宣帝又把仍不断念、却身无兵权的二哥封作裕亲王,放在东南富庶之地,江南那处所民风和煦,久而久之消磨戾气。而裕亲王的生母老太妃经心奉侍于宫中,裕亲王纵有不轨之心,也没有兵权,他的母妃留在京中,做甚么事之前都得衡量衡量。
二十余载为政夺目的睿智帝王,缠绵病榻之时还得为本身身后之事操碎了心,也实在惹人唏嘘。
更何况都城位于西北与东南之间,两位亲王若想绕过都城接上线极其不易;都城东西两面都有天险隔挡,泛博中原地区又到处是皇家的眼线;二者各自与都城中间更隔着多少兵马重郡,也能停止两位亲王犯上反叛的野心。
她又晓得本身此次进京前程未卜,也许这是最后一次赏这人间美景,又如何会烦厌?
那腰间系着的长鞭以赤金作柄,更是晃眼。腕上绑着一串金铃,上头还另系着小小一只墨玉马哨。再看郡主容色,其长眉锋利眉尾上挑,像入鞘的短匕锋芒内敛,出鞘便能立时伤人似的;眸光亮亮似星光灿烂。
皇后深深看她一眼,笑容暖和应了声。
见郡主大步行来,两位少卿忍住心下腹诽,赶紧上前见了礼。
重润郡主一行人被迎至城中行馆,安设了一夜,次日便进宫去给陛下娘娘存候了。
裕亲王被文宣帝调去东南的时候,重润郡主还没出世。皇后从没见过她,可毕竟是姐姐的女儿,与姐姐眉眼间总有几分相像。
两位少卿冷静偏了眼,都城的大师闺秀大多穿着宽松,倒少有穿窄腰紧袖这么窈窕的……
文宣帝只略略认了个脸熟,听重润喊了声“叔父”,点头应下赏了两样见面礼,这便拜别了。一来重润是小辈,二来又是女眷,三来文宣帝即位之时,裕亲王心有不甘还折腾过两日。以上各种合在一块儿,文宣帝便早早分开,只留下重润郡主和皇后及公主说话。
觉出文宣帝较着的不亲热,重润郡主也不介怀,反倒坐到皇后身边亲亲热热挽上皇后的手,娇娇喊了声“姨母”。
这是文宣帝效仿了大兴朝早前某次夺嫡风云隐下后,那位老祖宗采取的手腕――掌兵藩王调至西北,纵有剽悍之兵也无养兵之财力,得靠着国库给钱才气养得起兵,还能为大兴戍守西北边陲;而朝堂之上带兵多年的老将自请致仕后,便让其富养东南,即使军中声望再高,卸去兵权后也敌不过光阴消磨。
谁成想缠绵病榻的先帝恨透了几个儿子的争斗,以为太子心狠手辣不堪为帝,恰好把皇位传给了五位皇子中最年幼、也是在皇位之争中从未被人看好的小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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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叙往过后又用罢晚膳,重润郡主便起家告别,说要出宫回别馆去住。皇后留了两句,听她说另有琐事未安排安妥,也就不再劝。
重润郡主自小长在江南,确切对这都城有很多猎奇。方才过了年,便带着侍从一起从东南而来,行过荒山走过水路,却涓滴不觉山遥水远筋疲力竭,这千山万水各有其新奇。
文宣帝和裕亲王同为皇子,求的倒是一家令媛,这于朝政来讲本是极其不当的。
唯有当时还是五皇子的文宣帝年纪最小,母家不显,做事儿又迂,远比不上几个兄长机明,朝堂之上无人看好,他天然没敢起这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