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俄然房中有人蓦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小子好胆!此计不过将我高家寨拉入旋涡当中,是谁教你这般说辞?”
月光之下,青衣老仆提着红纸灯笼走在火线,高欢神采恭敬,杜口不言,紧紧跟在身后,二人沿着游廊往内院走去。
深夜之间,白城盘膝坐在床上默运心法,俄然听到门别传来“吱”的一声,随即有脚步声音远去,便知是高老二出门,因而迈步出门,暗中跟在他身后。
孙殿山见二人远去,也不再进书房,微微皱眉,似是有事难以定夺,俄然又眉头伸展,昂首望向半空悬月,大声说道:“麻坛主既然到此,何不现身一叙,但有所命,孙某无敢不从。”
孙殿山半响无语,俄然躬身下拜:“高家寨愿倾尽统统,供奉堂中,只求麻坛主高抬贵手,饶过敝寨。”
见高欢进了孙宅,白城飞身跃上孙家正房之上,在屋脊之间,俯身前行,借着月色打量院中景象。
白城翻开函件,翻看一番,说道:“你去找殿猴子,让他再派两骑与你同去,堂中如有动静,当即快马送来,不得有误。”
第二日上午,白城正在屋中闲坐,俄然听到叩门声,排闼一看,倒是高欢站在门外,便将他让进屋内。
房中寂静很久,半晌以后,方才听到:“既然如此,你先拜别,我再考虑一二,如果可行,我便让人找你,不过本日之事,再不准多传!”
白城听他说完,略一沉吟,说道:“也罢,既然你故意,我便给你个机遇,只要你能办好此事,便跟在我身边吧。”
高欢却不起家,说道:“小人自小家贫,没读过书,也没甚么本领,厥后有幸跟在高太公身边,才学了一些看人的本领,自从小人传道以来,虽见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坛主这般行动果断,又足智多谋之人,晓得坛主本日虽屈身低位,但他日必能一飞冲天,故此愿跟从坛主,奉养摆布。”
说罢,老仆闭上大门,提着灯笼回身往屋中走去,未几时,再次开门,招手让高欢入内。
白城站在屋中,目送他远去,长笑一声,说道:“挖下深坑等豺狼,洒下香饵钓金鳌,此计若成,不愁黄天道之人不露面。”
白城说道:“恰是如此。”
“小人来此只因不平而鸣。”
老仆站在书房门口,俄然听到身侧传来“啪”的一声,赶紧回身去看,倒是一块瓦滑落下来,白城趁机从外院屋脊之上,飞身跃起,发挥破玉十三式中的“浮云式”,双臂伸开,微微扇动,如鸟滑翔普通,飘落在内院屋脊之上,前行几步,来到书房屋顶,伏下身聆听房中对话。
白城伏在屋顶,俄然听到孙殿山大声喊话,微微一愣,随即摇点头,一拍身边屋脊,借力腾身而起,从屋顶飘然落地,笑道:“孙老公然足智多谋。”
白城略一沉吟,说道:“此事我原不肯讲,但既然孙老问起,戋戋也不坦白,实话实话,高家寨之事家师本不肯理,但孙道海么,家师早已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说罢,白城飞身跃上屋脊,几个纵越之间,便已行迹全无,只留下孙殿山在月下深思。
高老二边走边看,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已来到孙家老宅正门,摆布看看无人,上前悄悄叩门。
游廊两侧种着些桃李果树,养着些梅兰竹菊,虽都是些浅显之物,却各成景观,明显莳植之人胸中大有沟壑。
老仆想了一想,说道:“也罢,谅你不敢,在此等我,等我前去禀报。”
高欢点头应是,却不拜别。
白城悄悄抚掌,温声说道:“只因我不但要孙老请孙道海来此,还要请天龙门三位祖师来此,如果他们道左相逢,家师必然非常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