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春桃的手,慎重福身:“白卿言欠萧先生两句谢,一谢先生前日城南脱手至信王马车车轴断裂,二谢先生本日救我四婶。白卿言非知恩不报之人,他日先生若遇困顿,白家力所能及,必不推让。”
她没有正面答复,语气如常,不惊不惧道:“先生非论多么身份,既心胸侠义,又有恩于白家,卿言便抢先生是位侠士吧。”
秦尚志忙长揖到底:“大女人。”
长相极其俊朗清雅的萧容衍,声音轻柔,目光带笑,看似温雅平和蔼韵之下难掩锋利深沉。
“先生过分客气。”
秦尚志胸前被激起骇浪,他没想到面前这沉潜刚克的女子襟怀这般洒落,家中突逢大变,满门男人皆身故,她竟另有匡翼大晋之志。
“先生要走,白卿言不敢挽留,便来送送先生吧!”她从春桃手中接过灰色的承担递于秦尚志,“骏马一匹,狐裘一件,防身匕首一只,愿先生一起坦途,鹏程万里。”
“嗯!”
见白卿言踏入亭内,萧容衍对她点头施礼,举止非常风雅,眸中笑意温醇深厚:“白大女人。”
就连萧容衍身边阿谁技艺奇高的侍卫,刚才都模糊流暴露杀气,这何尝不是萧容衍对她的一种威慑。
现在秦尚志分开多数,也能同上辈子烦闷不得志的运气错开吧。
陈庆生望着大女人白卿言的背影,又看向那凉亭以内的风采翩翩的男人,悄悄下定决计,今后做事当更谨慎,扫尾洁净,决不能再给人留下任何把柄。
她转头,瞧见萧容衍身边阿谁技艺奇高的保护对她恭敬施礼:“我家主子请白大女人折柳亭一茶。”
晋国脊梁镇国公白家,公然家风清正,明大义,有担负,风致之高他望尘莫及。
“先生胸怀大仁,有匡扶天下的智,白卿言千万不敢以镇国公府小小后宅困先生这条蛟龙。”她说完,俄然话锋一转,非常慎重对秦尚志一礼,“但……若来日白卿言肩能扛起我白家军大旗,以女儿身在那庙堂之高占一席之地,自当扫席以待,万望先生不弃,与卿言联袂同肩,匡翼大晋万民。”
久违的幼年热血不由彭湃,豪气冲天之感突如其来,秦尚志只觉本身也幼年了起来。
她手心紧了紧,略有错愕望着秦尚志。
早知萧容衍短长,即被查出……与其否定,等将来萧容衍查到实证坐实此事思疑她有所图谋,不如大风雅方承认下来。
春桃与萧容衍的部属立于折柳亭外几步之遥的位置,不至于靠的太近听到他们说话,也不至于看顾不到。
白卿言唇角笑开,与秦尚志击掌:“君子一诺!”
她浅浅点头:“举手之劳,先生不必挂怀。于我而言,于白家而言,先生两次脱手,才称得上恩典深重。”
陈庆内行心不由发紧,折柳亭里那位先生是谁贰内心门儿清。大女人交代的事情他没有办好,反给大女人留下后患,这是他的不对。
亭内虽有火盆,可到底四周通风,还是和缓不起来。
想起宿世,她心底不免五味杂陈。
她跪坐于萧容衍劈面,只见萧容衍极其苗条的白净手指拎起炉火上的茶壶,亲身为她斟了茶,将白玉茶杯推至她面前收了手,这才含笑缓缓开口:“白大女人若对萧某说谢言报,那……那日宫宴提示之事,萧某又该如何回报啊?”
看着劈面磊落安然的女子,萧容衍眼底笑意愈深:“白大女人,既敢传信,便是……已知我身份?”
上一世,她对萧容衍非常体味,他的暖和也只是看着暖和。他骨子里暴虐、冷血,心中那股狠劲儿配得起他要这天下的野心。可贰心底却又固执的保存了几分疏朗朴重,不然上一世也不会赠她贴身玉蝉,给她朝气,让她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