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赵知府是芍药的恩客,我又记下一桩。再望望林妈妈,正风风火火地指派着女人们去练琴瑟的练琴瑟,去吊嗓的吊嗓,去习字的习字……她倒是一门心机地扑在青楼谋生上,奸商但奋进,不想是要在背后里弄鬼的人。
我唬了一大跳,我那里晓得教乐所里平常教些甚么,只晓得那处所不过是豢养帝王将相专属的舞姬歌伶并侍妾家妓的地点,她们所学所习,从未听人说过。
我张了张口,到底也没能回一句嘴,倒不是我惊骇了她,只是前厅里或站或坐了很多的女人,我初来乍到,如果露了锋芒,只怕教旁人故意防备,反要坏了事儿。
林妈妈瞥了我一眼,沉了沉脸,“那便从本日开端风俗。”
这话一出,众女的神采皆窜改开,各不不异,倒也而风趣。大多是惊奇又轻视地高低打量我,也有些端着副要看戏的镇静,我将她们扫视过来,见一人目露了痛恨,死死地瞪着我,唇边却又带了鄙夷的含笑。
说罢也不等林妈妈回应,便弱柳顶风似地扭头走了。
林妈妈一圈叮咛已毕,转脸又朝我过来,还是和蔼地笑道:“海棠呀,在教乐所里学了些甚么?”
芍药也不傻,冷冷地“哼”了一声,拧了拧身子,掩口打了个哈欠:“妈妈可另有旁的事叮咛?如果没事儿,我便去睡了,赵知府夜里做了个席,我总不能没精打采地去侍席罢?”
芍药肆无顾忌地打量着我,凉凉地一笑,阴阳怪气道:“哟,又来一个海棠,上回阿谁海棠……”她笑着转向林妈妈:“教妈妈托了几年福?”
公然,林妈妈冲她招了招手:“芍药,你过来。”
直催了三四遍,我已是无计可施,想着白日里的青楼,来往都是女人丫头,小厮也一定能见几个,也不必扭捏了,先将面前这一阵对付畴昔再说罢。
因而,我便跟从着小丫头往楼下去,因上衣紧着,呼吸也不太顺畅,走起路来磕磕绊绊。就这么一向到了林妈妈跟前,她叹着气看着我由远走近,同她行过礼,便忍不住轻声问道:“衣裳不称身么?”
我本身越说越没底气,这听来仿佛也不太像是教乐所的课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