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我跑回铺子里,伸手想要去拉开他的衣袖来看。
“阿心,不成在理。”他低声喝止了我,转向吴家娘子无法又难堪地点头:“我这徒儿……”
吴家娘子约莫也是听过朱心堂的端方的,不再对峙,谢过便拜别了。
我怏怏地回身今后院去,打起帘子前又回望了他一眼,还是捂着右手。
吴家娘子向我略笑了笑,有些勉强,只一个劲地问我徒弟在不在铺子里。
“五铢钱你不识它脾气么?来去半点由不得人,不该些变乱出来,如何肯归?”徒弟只顾着训戒,涓滴不留意我低垂的脑袋正藏住了脸颊上一片绯红。
旧方剂本就是我拟的,故抓起药来也利索。我在柜台后的药屉前抓药,听得吴家娘子小声在向徒弟哀告甚么,细一听,原是要求徒弟收回那枚五铢钱。
“吴家婶子好。”我虽嫌弃吴三利的行动,可他家娘子捡回一条命来后,痛哭亡子的模样我还记得,且也未见她裹挟在吴三利的那些黑心买卖中,故我并不烦她。
待她走后,我思来想去只觉不当,便向徒弟自告奋勇:“徒弟,吴家大叔身子既不利落,倒不若我去走一遭,将五铢钱取返来,免得在外头再为祸。”
“阿心,还不快去裹几贴药来。”徒弟的手落在我的肩膀上,不着陈迹地轻推了一把。
我内心顿生了恼意,不但只恼吴三利所为,也恼本身平白救了他一命。我当时若执意不肯救,现在或也不会生出那么多变乱来,而因他受了害的那些人,或得知了原委,岂不也要将我一并恨了。
“这都甚么时候了,还不去做饭么?”徒弟一甩手,避开了我的手,蹙着眉头赶我。
“那货币每使一回,心肠便要硬冷一回,用与不消全在你们。这话但是已几次奉告了?这会子来怨,有何用?纵使有天人的灵丹灵药,寻来予他吃了,你当他就能好了么?”我平常少语,一口气儿说了那么多,连徒弟都吃惊。
“你这丫头,端的是烦人。”徒弟俄然留步回身,我的心机全在五铢钱上,躲闪不及,猛不防一头撞在他一片烘热的心口。
徒弟沉吟了一息,偏头成心偶然地瞧了我一眼,歉然笑道:“恐要教夫人绝望了,迩来分歧铺子里事多,今春上的烧春也不知是如何了,好些人吃了酒便不安闲,故我这小铺面里离不得人,也不好随便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