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吃惊地睁大了眼:“这般灵验?”
说着金承业在前头领着路,引我今后院内宅去。路过园子时,我偶瞥见一处僻静的配房外,一颗粗实的槐树上,丝丝绕绕地缠了一树的菟丝仔细藤。
上巳过后两个月,端五就到了,有一年端五,我跟张家娘子学了裹粽子,裹得的粽子师父甚是喜好,本年裹粽子的芦苇长得极好,我便想着要再裹一回。
张家娘子仓猝闭了口,转而夸起师父手里的艾叶又干又香。我憋着笑道:“粽子老是要裹的,婶子估摸个日子,待婶子得了余暇,我们一处裹。”
我内心早已破涕为笑,只是脸一时还挂着放不下。师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拿乔,磨磨蹭蹭地去开了房门。
我本想剖明两句决计要留在师父身边的话,可师父仿佛并没有耐烦听,看过我的神采以后,一面回身往前堂去,一面叮咛:“不哭了便从速出来清算医笥,快去金家出诊。”
“多谢张娘子操心,只是张娘子快别提这事,这个孩子……粗笨痴顽,遣嫁出去,岂不丢人现眼。”师父笑得非常朴拙,我倒是心头一阵心浮气躁。
我急得眼眶微微发热,脱口便道:“师父是嫌我笨拙,做欠功德,也背不全药典,是以就不想瞧见我总在跟前了么?”说罢湿热的眼眶一酸,两行泪就滚落了下来。
金家一贯子嗣艰巨,从金承业父辈起便是如此,是以好不轻易得来的这一胎,金家格外慎重,命管事亲身来接人过府不说,路上还非得要先塞我一个红封,以示吉利。
“在里头罢?都怨师父浑说,莫要气恼了。”师父在门外哄劝,听起来非常无法:“公然还是个孩子,恼了便要掉眼泪,还得师父来哄,哪一家肯要你如许的媳妇儿,也怨师父没教养好,少不得还是师父本身兜着,随你在铺子里赖到几时,摆布师父还养得起你。”
“哪个金家?”我加快了两步跟上师父。
“师父……”
一进铺子,吴甲迎了上前,“返来了啊,朱先生呢?有个要出诊的。”
“金郎君莫怪,家师迩来有些抱恙,管事又说是来问喜脉,唯恐带了病气过来不铛铛,故遣了我过来。”我胡乱敷衍了一通,金承业一听这话,自是称是不迭:“那是,那是,阿心女人的医术也盛名在外的,能请得阿心女人来天然更便利些。”
师父一怔,半笑着伸手过来要替我拭泪:“怎的说着说着还哭了呢……”
我去找张家娘子商讨挑个日子一同裹粽子,她策画了好久,得不出的准日子来,我便笑道:“婶子现在怎就如许忙了?”
“眼睛如何了?”吴甲粗声问道。
张家娘子连声承诺,又忙不迭地接过师父手里的艾叶包,踌躇了一息,她还是鼓起勇气同师父道:“阿心也老迈不小了,人模样又生得好,朱先生如果故意替她结一门好亲……”
穿过园子,这宅子的主屋就在跟前,金承业侧身将我让了出来,屋中竹帘一动,秦氏打起帘子从里头出来,温婉的笑声也跟着迎了上来:“是阿心女人来了罢?”
我瞧见他手里托着包纸包,披发着干艾叶的暗香,每年端五师父都会向街坊邻里分发艾叶包,本年也不例外。
我赶快抹洁净脸上残留的眸子子,只顾着点头,红肿的双眼却盯着地下,不敢昂首。
师父温润可亲的笑容一下就到了面前,他细心看了看我的脸,“嗯,不哭了?”
张家娘子打量着我:“不是婶子多事,现在你年纪也不小了罢,也不知你师父筹算要将你留到几时,可女人家老是要嫁人的,你不如趁这个机会,去求一门好婚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