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儿的面色也是恹恹的,想必是舍不得母亲离家。芸娘已与他讲了好多回原委,可琮儿毕竟只是个五岁孩子,自记事起便从未分开过芸娘,现在强撑着懂事的模样,忍住泪水,倒是眼圈泛红,惹民气疼。
芸娘有气有力地点点头,说道:“万望能够灵验。”
“斋戒沐浴?这么早吗?”芸娘迷惑道。
告别了骆氏,芸娘欲往西院拜别老夫人。才走到一边,便见魏嬷嬷劈面走来,行过礼后说道:“老夫人说现在是多事之秋,便单独闭关念佛了,叫夫人不必劈面告别,只要一句话叮咛我带到:‘此去多施财米,民气至诚,上天自有感到。’”
妙空放下盘碗,又道:“浊气扰人,被扰的人也一定晓得。我朝晨去江边洗衣,刚好遇见一事,叫民气惊了好久,念了三遍心经方才止住。”
妙空神采微怔,勉强点了点头。小如在一旁皱眉道:“夫人,您如何总爱管这些闲事?城里死人那么多,咱能管得完吗?”
“我洗完衣服时,天刚蒙蒙亮,正提着桶往回走,路过一座牌坊,有团黑乎乎的东西堆在那,我还道是甚么肮脏,谁知那东西竟动了一下,我近前一看,才知那是个半死不活的人,腿弯得不成模样,怕是折断了,身上满是血呢!”妙空答道。
芸娘这两日忙着筹办进香、施粥二事,已有些倦怠,明天又传闻樊将军兵败夷陵的传闻,既担忧军中的丈夫,又挂念失落的弟弟,一夜未曾安枕,是以今夙起时似有不支,只得一边喝着参汤吊精力,一边听小如报礼单。
明天先更一章,明天接着双更,大师珍惜假期最后一天,接下来就是十一七天了!
来到配房中,惠存拉着芸娘讲了些佛理,又对了些偈语,见芸娘精力不济,便命门徒妙空送来一碗菜粥、四样素点,本身起家辞职了。
芸娘站定火线道:“多谢大师挂念,倒是安好,只是目睹饥民各处,心中有些憋闷。”
看正版小说,请到【晋】【江】【文】【学】【城】
见琮儿来向本身问安,芸娘才提起一点笑意,拉着琮儿入怀,柔声劝着:“晓得你不想让阿娘走,可我今早去,明日忙完了法事,午后就回家,还能陪琮儿吃晚餐。琮儿就乖乖呆在家,有奶娘和柳英陪着你。”
“他为何躺在那边?”芸娘问道。
芸娘低头道:“这也不该如此。他伤了腿脚,便是晓得有粥厂也去不了,又流了很多血,怕不是要死在街上?”不经意间扫到了桌上的粥菜,灵机一动道:“这饭菜我用不着,不如你把它端给那受伤的人。”
正说话间,又一个年约十2、三的小尼姑叩门出去,本来是惠存的另一个门徒,法名妙灯。她娇娇怯怯地施了一礼,禀道:“师父请夫人移步斋房,为明日的法事斋戒沐浴。”
妙空端着吃食,劝芸娘略捡几样咀嚼,不料芸娘摆手推让了。妙空轻声问道:“夫人面色不好,但是在来的路上受了甚么浊气?庙门外聚了很多流民,很多死丧在道旁,无人收埋超度,怕是对生人不好。”
昨日的阴云还未尽数散去,天出现青灰色,叫人提不起兴趣。芸娘一行刚走出院门,就碰上前来相送的骆氏。芸娘简朴叮嘱了几句,骆氏都一一承诺,态度恭敬谦恭,倒是她身后的莲秀有些镇静,又有些不忿。芸娘觉得莲秀还在为柳英的事计算,没往深处想,只感觉这丫头的确娇纵不驯,不似她主子的为人。
妙法骂道:“用得着你这小儿多嘴吗?刘夫人皈依佛法时,你还不知在哪呢!”
芸娘答复早有筹办,又托魏嬷嬷向老夫人问好,这才来到二门前,乘上肩舆时,已是辰时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