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珝一昂首道:“请讲。”
袁珝回到王府,泱泱亦在,问道:“五哥,我出宫时看城中很多将士走来走去,是真要兵戈了?”
袁珝知其美意相慰,只含笑点头,不再言语。晚间用饭,伉俪相对,陆雨道:“许妃一人用饭,未免孤傲,莫若把她也一起叫来吧?”
许令荃道:“我在东宫多年,实为恋慕姐姐姐夫,但却从未想过要嫁给姐夫。他们两个是我的一场梦,我如何忍心破了这个好梦?而你与陆雨也是一样。可圣上一道御旨……”
袁珝惊奇道:“你晓得?”
袁珝最怕因为许令荃之事,与陆雨生分了,现在顽笑依如平常,便大手一挥,令侍婢道:“去瞧瞧许妃可用饭了?”
袁珝道:“能够责人之心责己,莫以己之心度人、以己所不欲施人。”
袁珝点头,闷闷不乐。许令荃道:“陛下当年西征赤乌国,固然胜利,但也损兵折将,经这几年养息方有规复。朝中可用之将,莫不大哥,或者为避权斗退隐。”
许令荃昂首望了望天,微浅笑道:“本日月色清澈,不忍孤负,特来一观。”又一摆手,道,“五哥,请。”将袁珝让进集英亭中。
许令荃道:“我听闻白国举兵,五哥请缨,被圣上驳了。”
袁珝更加愁眉不展,叹了口气,道:“可不是。白国此次来势汹汹,领军的乃赫赫驰名的大将高瓦列,率军二十万,一举就夺了青崖城,现在正在达州城外鏖战,如果达州也失守,便一马平地,利攻倒霉守了。”
泱泱又略坐了坐,才回宫去。陆雨叹道:“若为本日观来,泱泱当初没有嫁去白国倒是一件功德。”又见丈夫返来一向神采郁郁,便道:“你是为战事担忧吗?”
又言:“白国狼子野心,觊觎我大显也非一日两日了。大要与我大显联婚,使我放松警戒,背后里却厉兵秣马包藏祸心,实在可爱。”
袁珝道:“时候不早,也该歇了。”遂立起家来。
话虽如此,一句“我们”却让她不由红了脸颊,幸而月色昏黄,袁珝也不大瞧得见。既他瞧不见,内心又不免失落,一时又是无话。四周寂寂无声,唯有秋虫喓喓深草里,仿若秋雨之声,入耳成愁。
许令荃望他一眼,只觉脸颊微烫,一时不知从何提及,轻声问道:“我这些年一向来往东宫,五哥是否也感觉我是攀龙附凤,想要嫁给太子?”
袁珝循名誉去,只见许令荃从集英亭中走出来,行到跟前,俯身道安。袁珝道:“许妃在此处何为?”
许令荃也是心潮起伏,并不避过他目光,伸过手来,将他手悄悄~握住,袁珝只觉她手一片温软,只是微微发颤。他翻过手掌,用他的大手将她小手笼在掌中。
许令荃道:“当年举国交战,白国借机想兼并我朝东部至东北部:上阳、青崖、达州三地,被我大伯父所败,徐闻当时亦有出战,固然大哥,但还算有实战经历,我们且再等等看。”
陆雨脸面飞红,嗔道:“不叫就不叫,何必又来讽刺我?”
亭内石桌上铺了毯子,上头摆了生果糕点,点了香炉,卷烟在月光下袅袅荡荡,颇添几分意境。袁珝方要坐下,许令荃仓猝禁止道:“五哥,入春季气凉了。”当即有仆婢上前来往石凳上铺了坐垫。两人坐下观月,一时无话。
许令荃松了口气,明丽一笑,道:“五哥自与别人分歧,不枉我敬五哥一场。”
陆雨握住他手,道:“我并不是叫你贪恐怕死,我只是担忧你。”
袁珝略微难堪,方又坐下了道:“幼年无知,天南地北瞎聊,大了,总要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