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川方塘骇然道:“老兄何出此言?就算我吃了熊心豹胆,也不敢对圣上不敬。只是如此异象,诡绝古今,此人莫非是妖魔降世么?”
形骸忙道:“师兄并未获咎我。”
圣莲女皇笑道:“大师,我本年再替贵寺修一座庙吧。”
木芝斐本意并非刺杀圣莲女皇,手腕一拂一缩,那星斗日月图已落在她掌中。
洗尘面露忧色,道:“圣上虔诚恳善,定然万寿无疆。贫僧想了想,既然是为吉祥,老衲人又何必多事?”
形骸离这少女比来,她偷袭,夺宝,受困,后退,自毁这接连行动,他看在眼里,不自发一动,手已抓住那星斗日月图,又觉此物在火焰中正由实变虚。
他本意是他对沉折尊敬敬佩,至死无悔,但也不必挂在嘴上。圣莲女皇会错了意,觉得两人暗有嫌隙,叹道:“他怎地获咎你了?”
洗尘目光一转,又对准形骸,道:“行海小施主,传闻你与这位沉折公子友情深厚,同生共死,老衲想请你喝茶,聊佛法,探禅机,不知你意下如何?”
只听台下有人低声道:“据传这连龙火功进境最快之人,除了圣上以外,就属轻呓殿下。但她也要到十六岁方至五层境地,至于这第六层更是历经数十年之久。就是他藏家的东山将军也是近二十年来才臻此境。这少年如此神速,莫非是乾坤剧变之兆?”
沉折传声答道:“我体味得。”
形骸只能答道:“圣上所言极是。”
形骸道:“陛下,我二人却有友情,但到底如何,各自心中稀有。”
沉折道:“把稳我供你出来。”
那“啊”声刚落,木芝斐身子燃烧起来,火焰将那星斗日月图覆盖在内。女皇、群臣皆知这星斗日月图是上古时一件神器珍宝,价可敌国,贵重非常,足胜得过数万精兵,这少女竟不吝性命,也要将此物损毁?女皇想要禁止,可她头一招已困住这女刺客,未推测她行动至此,下一招再要脱手,已然来不及了。
形骸一个颤抖,颤声道:“我?”
洗尘咧嘴而笑,点头道:“唉,我这多事弊端,怎地死不改过?师父曾说我看不破贪痴嗔之误,真是佛法深厚,一语中的了。这位小施主慈悲为怀,与报酬善,又岂能是邪魔外道?这茶也不必喝了,不必喝了。”口宣佛号,退后几步,泯然世人。
世人听得又敬又慕,暗忖:“他以十五岁稚龄而升任金武统领、北滨伯爵,这也是前所未有之事。”
孟轻呓却想道:“我记得哪年母后宠嬖一秀士,那人也才十五,被封了大官,可没几年得宠以后,立时就被毒死。但那人是个废料,除了长得俊外,再无半点好处。这藏沉折不但姣美,且是震古烁今之才,正最讨母后欢心。”
形骸心中一凛:“纯火寺毕竟放不过师兄,莫非想酷刑逼供么?”想起纯火寺对安佳、裴柏颈、孟如令、戴杀敌等人穷追不舍、阴魂不散的追杀,委实心急如焚。
木芝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在她面前跪倒。形骸身子紧绷,想起孟轻呓曾经所言,不知圣莲女皇会如何措置她,她毫不会当众杀人,可万一当真如此,形骸会不会脱手抵挡?
孟轻呓嗔道:“大师,母后要替你们纯火寺造庙,庙造好了,岂能无山林湖水?此事包在我孟家身上。”
顷刻间,木芝斐使一招金蝉脱壳,离了长袍,已到圣莲女皇背后,手掌一抓,快如爆火,圣莲女皇全未推测这少女会俄然发难,且功力这般高强,招式这等诡异,但她往前踏了一步,木芝斐这一招未能落在实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