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那男人就走到了他身边,一脚踹上他腹部,顾潇立即滚出三丈远,后背重重撞上了墙,五脏六腑疼痛欲裂,张口就吐出了鲜血,呛咳不止。
男人道:“只要能拿下顾欺芳,任凭宫主叮咛。”
“话可不要说太早,毕竟我活力的时候,连本身都怕。”赫连御低笑一声,俄然话锋一转,“端清这些年,过得好吗?”
赫连御不答反问:“刚才被押下的少年,你可晓得他是谁?”
“场面话就暂不必说了。”赫连御勾了勾唇,“顾潇是她的门徒,此番又落在我手里,顾欺芳必然来救人,不过……”
顾潇一口血又涌上喉咙,他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一双眼睛死死看着赫连御,可惜对方还戴着面具,让他看不到真脸孔,只能牢服膺住这一个残暴愉悦的眼神。
直到现在。
赫连御道:“你晓得疯子活力了,会做出甚么事情吗?”
“林校尉先别急着把他碎尸万段,听我说完。”赫连驭手中酒杯微微倾斜,一线如血酒液缓缓洒在地板上,“你就没想过他一个毛头小子,如何会有如许的本领?另有,阿谁把楚珣两人送到眠枫城的女人,又是谁?”
男人借坡下驴道:“宫主所言是……”
顾潇皱了皱眉,就听他持续道:“恨或者讨厌都不需求来由,偶然候第一次见面,你都会恨不得让一小我死无葬身之地……正如我瞥见顾欺芳第一眼,就是这么想的。”
所幸赫连御现在也没有撕破脸的设法,淡淡警告了一句,就转了话头:“不过,这趟买卖固然做不成,却能够做另一笔买卖。”
长戟撤回,顾潇失了支撑顿时扑倒在地,他用右手撑着地勉强支起上半身,仅这一个行动,就几近要耗光他积储的力量。
男人冷冷道:“死光临头,还要嘴硬!”
顾潇道:“你甚么意义?”
男人皱了皱眉,问道:“既然是狼崽,为何不趁早宰了?”
二十一年前,顾铮因涉秦公案被凌迟正法,掠影卫也自此闭幕,那些曾经令无数官吏和江湖世家心惊胆怯的“影子”今后泯然于世人,再也不见了。
顾潇嘲笑道:“有种就来,我不怕你。”
“阿谁女人,就是这狼崽子的师父。”赫连驭手里的酒杯被捏碎在掌心,化为齑粉从指缝中漏下,“她叫顾欺芳,是江湖上隐居多年的惊鸿刀。”
他很能了解这报酬何如此冲动,“掠影卫”是高祖所创的天子暗卫,于江湖、庙堂之间展转回旋,号称天罗地网、无孔不入。
“我想见端清了,你说他会不会来?”赫连御有些等候,语气里也带上些许孩子似的雀跃,“他来了就最好,我要当着他的面把顾欺芳身上每一块血肉骨头都剁下来,再砍了你的四肢,让你跟个虫子一样在血水里爬动……呵,他当时的神采,必然会很成心机。”
“惊鸿刀”三字一出,男人神采大变,把“顾欺芳”这个名字几次咀嚼了一会儿,眼中精光闪过,带着压抑不住的欣喜:“是前掠影统领顾铮的独女?”
顾潇说不出一句整话,只能“呸”了他一口血水,可惜被侧头躲过了。
“宫主整天打雁,本日却几乎被啄了眼。”
内殿当中,赫连御高居于上,手指翻转,红色的酒液在琉璃夜光杯中闲逛,映着烛火仿佛人血。
顾潇勉强咽下喉间血,道:“我师父到底与你有甚么深仇大恨?”
不是没有人想过斩草除根,也不是没人想过招揽麾下,但是谁都没能找到他们。
殿外一人躬身而入,不敢昂首直视,道:“部属在!宫主有何叮咛?”
“对了,内里另有被我灌了疯药的‘人牲’,他们谁也不认得,藏在任那边所,最喜好进犯别人,你谨慎别被他们抓到,不然如果被活吃了可不怪我啊。”赫连御伸手摸了摸他嘴角的血,“看在端清的面子上,等会儿我会给你一把刀防身,但不要想着找死。因为你就算真的死了,我也会拿你的尸身去跟顾欺芳做买卖,不想拖累她又让她心血付诸东流的话,就在那之前好好活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