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一声,数把绣春刀齐刷刷的出了鞘,幽白寒光刺痛人眼,锋利的刀尖直直指着三公主。周景辞眸光微闪,旋即凛目,阴测测笑道,“锦衣卫好大的威风,竟然连本公主都敢拦!我是陛下的女儿,你们好大的胆量!”

那是女皇的寝宫。

“是么?”周景辞吊起嘴角,“若无大碍,为何不准本公主入内探视?”说着眸中寒光乍现,厉声道,“你们好大的胆量,竟然不准本公主意女皇,但是将母亲囚禁了起来!”

厂督伸手接过,然后呈给了周景辞,立时被识眼色的婢女伸手接过。

回到厂督府已是深夜,蔺常泽单独一人回了配房,撩开帘幔一瞧,他的小阿满正抱着锦被蜷在榻上,睡得像只小猫,一头青丝绸缎般放开。

蔺二郎含笑又揖了回击,这才道,“女皇的病并无大碍,医正们也说了,静养数日便能病愈,公主无需担忧。”

周景辞神采微变,回顾一望,只见雨幕当中,一个身着蟒袍曳撒的高个儿男人笃悠悠行近,身边替他撑伞的双生子神采清冷,却端的是一副美艳无双的样貌。雨帘子珠串似的从伞盖下滚落,厂公毫无瑕疵的面庞上没甚么神采,苗条的手指间缠着一串念珠,一粒粒蜜蜡珠子在他如玉的指尖流转而过。

三公主眉眼间的喜色稍有收敛,唇角微勾,口气添了三分客气,“蔺厂公。”

英主卧榻数日不起,医正们整天愁眉不展,用药用得一日比一日狠,但是女皇恰好不见转机。凤观台的内侍们民气惶惑,蝼蚁凭借乔木,世人模糊生出一丝预感,大燕要变天了,陛下再如许一病不起,只怕江山易主只是时候题目。

话音方落,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便从不远处渐近。批示使抱刀上前见了个礼,端倪平和道,“微臣给三公主存候。”

宋体无根水从天涯倾泻下来,连续数日,未曾停歇。整片皇都笼在一层阴霾当中,走在长街上,巷陌屋舍都是恍惚的,苍穹压得极低,浓厚的铅云堆叠成片,仿佛老天爷也在为迟暮的英大志生哀怜。

司徒清闲像是已等了多时,瞧见西辑事厂的官轿后疾步而来。轿中的俊美女人阖着眸,腔调平平道了个停,隔着垂落的轿帘问,“办好了?”

世人因振臂高呼,“多谢殿下开恩!”

阴沉沉的天下着连缀不歇的雨,汉白玉月台下,锦衣卫们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一个个钉子似的端立,面无神采。

批示使应是,“督主放心。”

此言一出,旋即间,月台上便乌压压跪了一地,诸人跪伏在地,怯懦的宫娥们乃至吓得双肩颤栗。

话音方落,一道清冷的嗓音便闲悠悠地从背后传了过来。那声线极是流丽,字里行间皆带起一派风骚,“既然是陛下的旨意,殿下又何必难堪蔺批示使呢?”

周景辞半眯了眸子一番打量,唇角勾起个嘲笑,道,“本来是蔺厂公的胞弟,批示使大人免礼。”

清闲公子眉眼间的神采有些庞大,略微点头。

这副较着嫌弃的语气听得厂督微怔。他沉沉笑了起来,扣住她的手腕,低头再度吮吻她的唇舌,嗓音嘶哑道,“先喂你一次,过会儿你帮我洗。”

皇三女的眉眼间尽是焦灼,探首往锦衣卫们的身后望,菱花门紧闭着,在一片阴沉当中透出几丝莫名的森冷意味,仿佛再不会有开启的一日。周景辞美眸一凛,寒声道:“给我让开,女皇的病情究竟如何?我必须出来看看。”说着便提步要上前。

司徒清闲蹙眉,压着嗓子道,“你就如此笃定,周景辞得了女皇预传位给四皇女的动静后,会逼宫窜改遗诏?如果她没有走这一步棋,那你这千辛万苦的一盘棋,可就全付之流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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