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话万不能被人听了去。”
宰相崔浩上表:“启奏陛下,经臣与寇大人用时半年明察暗访,客岁黄陵‘盖氏谋逆’一案,寺庙确切牵涉此中,四周沙门多有窝藏逆犯之罪,又有埋没军器,违逆朝廷之行。这是臣与寇大人汇集到的证据,请皇上明鉴。”
“殿下不能泄气,为了百姓百姓,也须得抖擞精力,养精蓄锐。”
“恰是太子殿下拜玄高为师之寺,这玄高,陛下多年前见过的。”
取下纸条,展开,太子拓跋晃亲笔书道:本日帝诛黄陵,明日便会诛长安,诛天下。晃已有力劝止,唯有奉告大师:藏经文圣典,护我佛金身,密僧众窜匿。
“竹隐,去把你几位师伯全数叫来。为师有要事商讨。”
拓跋晃却反复着“百姓百姓”四个字,忽而像想起了甚么,撕下一张细纸条,提笔快速写了几个字。待墨迹晾干,照原样裹于鸽爪之处。拓跋晃捧着鸽子走到窗前,悄悄抚摩着它的羽毛,喃喃道:“乖,快飞归去找你的仆人。”
“皇上,若不是朝堂中人,谁会晓得,这‘灭佛’之战略的下一步?臣已探查到,最早有和尚流亡的寺庙,陛下您也熟谙。”
“又是干系太子?”天子已是气急废弛。
“臣觉得,太子脾气之变,皆因东宫一众近臣勾引而致。朝廷养着他们,皇上也从未薄待,但是他们以怨报德,妄议朝政,勾引太子。当今太子与圣意背道而驰,皇上若不重罚,怕是……”
思议殿内。
“百姓百姓……呵呵,我还如何救得了百姓百姓……”
一个略显衰老的声音说:“拿来给为师看看。”
“甚么高人?!满是喧众取宠!”天子痛斥道。说罢,他方明白了崔浩的意义:“依你看,这位高人是朝廷中人?”
一日之间,皇宫突遭如此剧变,朝野高低,民气惶惑。
天子翻看半晌,满脸愠色,拍桌而起:“反了反了!这帮和尚另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侍卫不知如何安抚,只得道:“殿下,面前可不能违逆皇上的意义。”
拓跋晃久久地立在窗前,望着白鸽划过的天空。
“陛下可曾记得,陈平与盛道鼓吹几个常日订交不浅的大臣,上表说百姓谋反,朝廷也当深思作为。此意恰是为了替‘盖氏’开罪。臣听言,他们暗里说是因为皇上有扬道抑佛之心,民所不安,导致谋反。还传闻……他们竟也对皇上命安王安定冯府之乱很有微词……”
“皇上息怒。臣觉得,由此可见,沙门多与叛贼勾搭,早已不平从圣命。太祖帝仁德,当年为了安定中原政权,对各佛家寺庙尽都施恩搀扶。没想到这群人狼子野心,不念朝廷之恩,反倒助力叛贼,其罪当诛,断不成轻恕。皇上千万不能心软,一旦放过,结果不堪假想,我大魏江山许将蒙受重劫。”崔浩声声力诉道。
“皇上,臣另有事启奏。此事干系太子,臣……”
“僧众无辜,何罪之有!如此连累,必失民气啊!”拓跋晃哀思地紧握拳砸桌。身边侍卫跟从太子多年,从未见过一贯温厚的太子如此难过。
“包庇行动?可有证据?”
“呵呵,”拓跋晃冷冷一笑,自嘲道:“现在我已是幽闭宫内,还能被谁抓到把柄?”
“朝堂干系天下百姓,我大魏子民可否安居乐业,还望陛下早日定夺。”
“师父,信鸽飞返来了。”清脆的少年男人的声音喊道。
“大胆陈平盛道!枉朕这般正视他们,竟数次在外辟谣肇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咚――咚――咚――”灵育寺钟声悠悠,回荡在六合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