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错不了。”风灵低头点了几点，忽又昂首问道：“敦煌县在沙州府治下，论品阶官衔，那都尉凌于张县令之上，他若强要，谁又能何如得了？”
风灵思忖着点了几下头，也是，父兄阿母都不在，唯有康达智还算作是家人，当能信赖。
风灵沉默不语，阿幺也不管她有无听入耳，煞有介事地接着道：“要我说，那些纠葛我们本就不该晓得，须知官家的事，顶好是不闻不知不睬，方能守得安稳。我们卖我们的绫罗锦绸，他们……”
阿幺毕竟年幼，看风灵将她阿爹的酸腐口气学得惟妙惟肖，忍俊不由，两人笑作一团。
尹氏一惊，想要推却，风灵却不容她开口，按下她的手道：“这算是风灵赠送姊姊的见礼，姊姊要辞可就叫风灵尴尬了。”
风灵侧了身子，好听得更清楚些。如此，索慎进苦熬了好久的谋齐截字不落地尽数落入了她的耳中，听得她一阵阵起心惊，不由暗叹，好个索慎进，当真是布了一盘跋前疐后的棋局。
“方才送尹夫人出去，正碰上康家来传话的人，说后日是望日，康家举家要往城外佛窟祈福去，邀大娘同往。”阿幺传毕话，踌躇地望着风灵，“……尹夫人奉告的事，大娘还是寻个机遇同康家大郎说一说罢。”
风灵听她话里对索良昭还是耿耿于怀，顺势连连点头，“天然是这个事理。”
不待阿幺答复，她自顾自地又说道：“定是你那怯懦怕事的阿爹，是也不是？金伯是不是还是经常说……”
人虽是走了，但她方才那些话着却留在风灵内内心头，挥之不去。那日在城外，阿史那贺鲁说府兵无粮扶养的话又在她心头盘桓了几转，不觉从心底悄悄滋长出几缕她本身都未曾发觉的忧愁。
风灵笑嘻嘻地对付了一回，命阿幺好好地将她送出店铺，望着她上车拜别，这才作罢。
二人的话渐多了起来，话端也扯得更加远了。风灵亲手替尹氏添了一盏热浆酪，“风灵前几日在店铺内听人说了一桩事，仿佛与尹阿郎把守的田庄有关。”
阿幺不知何时从外头返来，见风灵正愣神，轻唤了她两声不得应，遂伸手摇摆了她一把。风灵蓦地回过神来，仿佛被她唬了一跳，嗔了她一眼，“你这刁顽丫头……”
尹氏放了心，干脆偏向风灵，低声道：“我与mm说，mm切莫别传，索阿郎一早叮咛了阿兄，倘若都尉来讨要地步，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