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灵暗高傲大松了口气,满不在乎道:“我有甚好怕的,你若遭褫职便随我去经商,统带部曲,货囊自此无忧。如果流徙,我便随你同去,最好是往西徒五千里,我们回西边去。”
那口气较之来路上,公然生硬了很多。风灵快速回过神,内心模糊难受,面上乖顺地瞧着拂耽延:“我便在家中等着你返来,欠着我的奠雁礼,你莫忘了。”
拂耽延会心含笑,口中不说,内心却道:只怕这城内的风波更是弘大,一不谨慎便要遭卷入拍打,却不知你可否在此过得舒心尽情。
“前头便是金光门了。”拂耽延抬手向远处一指。
不料拂耽延却紧着摇了点头:“不成。长安不比敦煌,你又无靠无着的,我岂能任由你在外……”
风灵望得一怔,倒忘了要逞口舌之利,直直地看住了。
“阿延,不若我暂先找个邸店住下,待你返来了再……”风灵踌躇着突破他的感慨。
风灵正瞧着那丰富得不成测的城门揣摩,尚未判定出这城门究竟该有多厚重,两名兵部使者便上前请道:“都尉莫要担搁,侍郎们或已等烦了。”
“这事……算足了是个渎职,倒也不算过分严峻。”惶恐教她的面庞生硬,这倒是可贵,拂耽延瞧着瞧着俄然淡淡一笑:“左不过褫职流徙,你怕是不怕?”
官道越走越宽广,脚下夯实的土道再扬不起烟尘。
风灵走过很多城邑,走过各色城墙楼观,却从未教哪一座城楼震得一脸好没见地的情状。
风灵伸长了脖子,却因隔着蒙蒙细雨,瞧不出甚么来。
马匹一起奔驰过来,到了此门路更宽处,反倒慢了下来。
“进得金光门,向东南穿过西市,不及延平门之处,寻到怀远坊,我家宅便在怀远坊。”拂耽延详确地叮嘱,从怀中抽出一封手札,递与风灵:“你在长安无亲无端,理应住我宅中,只爷娘故去多年,我又不在京中,家下疏懒,也不知现在那宅子可还成个模样。你将这手札交予宅中管事,有事尽管叮咛他去办。”
“有这般严峻?”风灵不谙朝堂之事,忙问道。
风灵接过那手札顺手往身后行囊内一塞:“你不也回京了么?要费事写甚么手札。”
“在外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