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能进的?我偏要进!快,去唤美人来!明眸皓齿今安在?血污游魂归不得。唉呀呀,美人那边呀?莫不都是血污游魂归不得呀!”[注○3]
正在群臣各抒己见之时,殿外忽传来喧闹声。
而跟在久遥身后的内侍听着他如此不敬的话,直吓得胆颤心惊,倒是不敢出声,只能放缓脚步,远远跟着。
听着殿外久遥醉熏熏的叫唤声,大殿里群臣不由沉默,目光齐齐望着玉座上的女王。清徽君日日醉酒之事他们也略有耳闻,但还未曾亲眼目睹过,倒不想本日竟是醉到紫英殿来了。
半晌,风独影回顾叮咛殿中:“本日朝会散了,他日再议。”话落即抬步出殿,倒是不睬会阶前站着的久遥,独自往前走去。
听着殿别传来的声音,殿里群臣这刻已是了然,清徽君这是借醉酒吟诗调侃朝事。各自眉头一皱,移目望向玉座上的女王,只是女王面庞冷然,看不出喜怒。
可久遥抱着酒坛一屁股就在阶下坐着,“就会嚷着归去,能够归去那里呢。你没见‘万国尽征戍,烽火被冈峦。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傻子,那里另有处所归去呢!” [注○4]
目睹风独影不睬不睬,久遥又道:“风王,你慢一点走,你走这么快莫非是怕他们找你索命?唉呀,若真是如答应就费事了,这么多的恶鬼幽魂都跟着你,你有多少条命能够还啊?只怕是千刀万剐也还不敷啊!”那话中的刻薄怨毒是闻者心寒。
“哈哈哈哈……议事?议的是甚么事?议的但是杀人的事?”久遥大笑,笑声里尽是冷诮讽刺,然后又朗声吟道,“兵戈不见老莱衣,感喟人间万事非。我已无家寻弟妹,君今那边访庭闱?”[注○5]
“清徽君!清徽君!快请随小的归去,这里到紫英殿了,可不是英寿宫,您走错啦!”
“清徽君,要看歌舞我们回英寿宫行不?这紫英殿是议政之地,哪能出来的。”
风独影不为所动,持续前走。
好久后走畴昔,拾起泥土中的紫芍喃喃轻语着“对不起。”然后不顾泥污抱着那株紫芍拜别。
“走开!我喝得正畅怀着,你们别扫我的兴!去去去,唤些美人来这紫英殿歌舞为我扫兴!”
久遥亦站住,恐惧的又满不在乎的看着风独影。
那一刻,床榻上屈膝而坐的人是世人从未见过的,她度量宝剑,仿佛抱着她平生的依仗,孤茕而傲岸,脆弱而固执,如此冲突庞大的神态却同时在她身上闪现。
说完那句话的风独影满身流溢着一股浩大气势,仿佛她挥袖间便能荡平六合,眉眼间尽是刚毅凛然,让人一眼看着便要为这类强大而生出佩服臣拜之心。
风独影下颔微抬,冷冷看着久遥,“你若要站在本王的劈面,那固然提刀前来!”说完,她掉转头大步拜别。
“清徽君,求求您莫要念了。”内侍要求着,一边谨慎的看着那闭合的殿门以及殿前守侯的带刀侍卫。面前的清徽君是女王的夫婿,身份高贵,这些侍卫天然是不敢动的,可就怕殿中女王一怒之下,治本身一个奉养不力,命人斩了,那才是不幸。
殿中群臣有的动容,有的拧眉,正侍反应时,玉座上的女王蓦地起家,群臣不由微惊。只见风独影疾步走至殿门前,一把拉开殿门,便看到阶前立着的久遥,黑发狼藉,描述颓废,浑身的酒气,但站得直直的,双目定定的看着这边。
那等刻毒戾气已吓得久遥身后的内侍浑身颤栗,不自发的便今后退去。可久遥却举头相对,冷眉冷目,毫不让步。
“唉呀!风王,你前面好多的怨魂走来!都浑身的鲜血,他们都在说是你杀死了他们,要向你索命呢!哈哈哈哈……这些幽灵的胆量可真大啊,竟敢向堂堂风王索命!佩服!真是佩服啊!换作了我,就不敢向风王索命!”久遥惨笑如哭,一起东倒西歪,可脚下却未曾停缓,不远不近的跟在风独影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