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独影雪似的面庞看不入迷采,只袖中双拳捏得紧紧的,凤目里射出又冷又亮的光芒,就仿佛是明利的宝剑,下一瞬便要脱鞘而出,痛饮鲜血!
寝殿里,凤痕剑悄悄的挂于床柱上,风独影一步一步走至床前,抬手取下宝剑,坐于床榻上。手掌抚过剑鞘,停在了剑鞘上镶嵌着的宝石上,指尖悄悄摩挲着那鲜红如血的宝石,然后她伸臂抱剑于怀,侧辅弼偎。
两人悄悄对视,各自目光冷峻。
“清徽君,您小声点,紫英殿里风王与大臣们正在议事呢,可别吵着了。”内侍小声的劝着,想要拉起久遥,可久遥好似在地上生了根一样,如何拉也不动。
说完那句话的风独影满身流溢着一股浩大气势,仿佛她挥袖间便能荡平六合,眉眼间尽是刚毅凛然,让人一眼看着便要为这类强大而生出佩服臣拜之心。
“你不要我念,我偏要念!”久遥将酒坛一抛,站起家来,转头正面对着紫英殿,朗朗吟道:“杀人亦有限,各国自有疆。苛能制陵犯,岂在多杀伤。”声若金石,响彻大殿。[注○7]
“清徽君,要看歌舞我们回英寿宫行不?这紫英殿是议政之地,哪能出来的。”
“清徽君,我们归去吧。”殿外奉侍久遥的内侍要求着。
对于如许的事,群臣中向来都分两派定见,战与和,是两个极度,向来不成能同一。
“清徽君!清徽君!快请随小的归去,这里到紫英殿了,可不是英寿宫,您走错啦!”
风独影抬步,往久遥走来,走到离他三尺之距时停下,凤目里那种狠恶的利光已然褪去,双眸如同冰镜,清楚的倒映着久遥的身影,但是再不能窥视镜后她一分一毫心境。
“走开!我喝得正畅怀着,你们别扫我的兴!去去去,唤些美人来这紫英殿歌舞为我扫兴!”
风独影在紫英殿里与群臣议事。
那等刻毒戾气已吓得久遥身后的内侍浑身颤栗,不自发的便今后退去。可久遥却举头相对,冷眉冷目,毫不让步。
殿外久遥又持续吟着:“兵马不如归马逸,千家今有百家存。哀哀孀妇诛求尽,恸哭秋原那边村?”[注○6]
身后的内侍吓得噤若寒蝉,而久遥看着地上那株紫芍怔怔入迷。
殿中群臣闻之倒是齐齐一愣。
“谁说不能进的?我偏要进!快,去唤美人来!明眸皓齿今安在?血污游魂归不得。唉呀呀,美人那边呀?莫不都是血污游魂归不得呀!”[注○3]
四月二十一日,巳时。
自通了久罗山后,如何措置山的另一边亦即碧涯海边的山尤部族便成国中重事,本日便是就与山尤是缔结绑交还是派兵征服一事商讨。
正在群臣各抒己见之时,殿外忽传来喧闹声。
那一刻,床榻上屈膝而坐的人是世人从未见过的,她度量宝剑,仿佛抱着她平生的依仗,孤茕而傲岸,脆弱而固执,如此冲突庞大的神态却同时在她身上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