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却若泰山压顶,令一旁的徐史及蒲伏在地的柳都尉都感觉身上仿佛承了千斤万担,转动不得。
“你也退下吧。”东始修挥了挥手。
那刻,龙荼都佩服起了徐史,恨不得立即去跟他称谢,当然,他并未如此,只是趁机上前道:“陛下,柳都尉确无大错。而当前要紧的是找到受伤的风将军,不如由部属亲身去寻觅?”
可徐史还是直言道:“陛下,当时环境危急,柳都尉此举是为救渔船上数百将士,其有功无罪!”
“臣拜见陛下。”柳都尉跪地施礼。
“臣与将军一起追击北海王,一向追到了北海边,那北海王备了船逃脱,因而将军与臣等征得渔船追出了北海,未曾猜想,那日天气突变,海中交兵之时风狂浪涌,将军击沉了北海王的座船,可那船沉下时船桅直冲我们的船砸了过来,将军为救船大将士不慎受伤落海,臣等想要救回将军,但是……但是……”柳都尉思起海中景象顿悔痛难禁,哽咽难语。
东始修一愣,疑窦顿生:“海神?”
“你也退下吧,让朕静一静。”
东始修松开了袖中紧握的双拳,龙荼擦了擦额上冒出的精密盗汗,徐史不自发的放开了揪着前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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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甚么?!”东始修瞪着顾云渊,胸口短促起伏,显见是大怒不已。
“朕管你急甚么!奉告朕,厥后如何?!”东始修暴喝一声。
他怔了怔,暗想这么晚了,公主来干么?“时候晚了,请公主明日再来。”
又过得半晌,龙荼返来,“陛下,部属挑了百名精干侍卫,已命他们解缆了。”
龙荼掀帘而出。
“陛下息怒!”龙荼赶快飞身截住书案。
“是。”
北璇玑一笑倚入他怀中。
闻得斥责,柳都尉心头悔痛难当,“臣未能带回将军,臣有罪!”
“好啊!你倒是知罪啊!朕就……”
东始修低着头看不见神采,只是抬手挥了挥。
“嗯。”东始修揉揉鬓角,刚才一场肝火仿佛烧心裂肺,现在只是怠倦不堪。“另书记天下:救风将军者重赏令媛,安然送回风将军者朕许以官爵。”
“是。”龙荼先将帐中清算了一番才退下。人走至帐门前又留步,回顾看着椅中阿谁眉头舒展心神不宁的男人,忍不住安慰道:“陛下,风将军定会安然返来的,您勿须忧心。”
“这家伙该死!他竟敢扔下朕的凤凰儿!他该死!”东始修如视仇敌般恨恨瞪着地上的柳都尉。
帐外静了下,然后传来细细言语声,接着龙荼再次传话:“陛下,公主说有要事相商。”
“陛下!”徐史目睹下一刻这柳都尉便要给斩下,赶快出声打断了东始修的话,“陛下,柳都尉无罪!请陛下明察!”
“但是甚么?”东始修猛地站起家来。
“起来。”东始修眉头不自发的锁起,“风将军呢?”
一句话听得东始修心惊肉跳,暗中握紧了双拳,“如何回事?”莫非凤凰儿打了败仗?这是不成能的事!
“是的,陛下。”柳都尉点头,“那日将军坠落海中,因风波过猛,将军珍惜兵士性命,不准我等下船救她,而我们抛下的绳索都被大风吹跑,将军虽是武功盖世,可风波里亦是徒劳有力,如何也游不过来。正在危急之刻,俄然有几条数米长的巨鱼拉着一艘船乘风破浪而来,船上站着一名男人,风神绝世,雍容严肃,他批示着巨鱼救起了海中昏倒了的将军。”
东始修目光扫过地上的两人,神采安静,仿佛已规复为常日贤明神武的大东天子。“柳都尉,徐卿说得对,你有功无罪,等回帝都后,朕必论功行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