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吃了一惊,本来预备的后招全然无用。他反应极快,当即大喝道:“脱手!”
他是东海王司马越府中侍卫的佼佼者,是jīng通刀术和拳脚的妙手,不然也不会成为竟陵县主随身保护之首。这一刀去势虽猛,其意却在迫使胡六娘向右闪避。而王德的左掌呈虎爪之形,已然蓄势待发,务求一击制敌。
“裴郎纵未曾公开身份,我也能猜出几分。伏牛寨与河东裴氏来往非止一rì,对于裴氏人物如叔道公、道期公、逸民公诸君的家系渊源略知一二,并未曾传闻过有裴郎这么一名少年才俊……”胡六娘翻手收起短刀,漫声说着向裴郎君走去。王德、卫选等几名保护当即悄无声气地挪动了位置,模糊将她隔在核心。
胡六娘技艺不俗,更无益刃在手,不是等闲能拿下的。既然如此,唯有世人齐上,力图敏捷得胜。哪怕在过程中对这如花似玉的美艳女郎有所伤损,也顾忌不了这很多了。
“你们这些人不平王化,最是清闲安闲,会有甚么难处?”裴郎君嘲笑道。
胡大寨主还是是明艳照人的胡大寨主,可这把短刀却提示了在场世人:伏牛寨里不但要温香软玉桃花障,也有杀人不眨眼的夺命刀。在这山高天子远的太行深处,裴郎君所代表的力量实在并不如他们设想的那样强大。
此言一出,顿觉满院森寒。
这便是承认了胡六娘所指。裴郎君的实在身份,恰是被当朝在朝权臣,太傅录尚书事东海王视为掌上明珠的竟陵县主。这般身份的朱紫白龙鱼服,实在罕见。如果往rì里也还罢了,但眼下的局面,如果伏牛寨擒下竟陵县主献给匈奴,那可就大不妙之至。
更严峻的题目是:胡六娘这些人本来就是不容于朝廷的弃民,乃至很多人都和朝廷有着刻骨的仇恨。当朝廷对处所的节制力强大时,他们只能躲藏在群山当中,惶惑不成终rì。如河东裴氏等豪族高门以金帛差遣之,并无难堪之处。但并州局势丕变以后,匈奴汉国的崛起为伏牛寨供应了新的买卖工具。伏牛寨、以及太行山上的别的盗窟,是否还情愿像以往那样连连络作的态度呢?
不知为何,裴郎君仿佛与这位伏牛寨大寨主很不对于,言语间火气极大:“姓苏的那厮是你伏牛寨的得力部下,他竟敢向裴某动手,焉知不是你胡六娘的授意?”
胡六娘无辜地问道:“裴郎何出此言?”
裴郎君扶着额角,但觉头痛非常:“胡大寨主,你能端庄说话么?”
身边又传来咚的一声,何云再度失手把水桶落进了井里。对于这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来讲,胡六娘的一举一动、每个眼神和神采,乃至说话的声音都充满了引诱力。这使得薛彤忍无可忍了,他啪地一掌狠狠地拍在何云的后脑,将为美sè所迷的少年打了个趔趄。
胡六娘的应对战略非常简朴。她将短刀支出袖中,悄悄地拍了鼓掌,身后的照壁轰然倾圮。
胡六娘加快速率道:“裴妃育有二子一女。二子皆庸碌人也,无庸多言。其女受封竟陵县主者却不平常。据传闻,这位竟陵县主不但生的花容月貌,更兼jīng明强干,威武有担负胜于须眉,堪为东海王得力臂助。东海王与别的宗室诸王之间的折冲,多赖竟陵县主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