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浮生・宣华录 >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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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儿拖着一身怠倦,悻悻地回道:“圣上金口玉言,见之穹顶,授之神珠。现在穹顶已覆,神珠安在?”

“混账话!口口声声之‘不敢’,便是怯懦。”

“扯谈!小天子前有承诺,后却忏悔迟延,便是不义之‘骗’在先;巫女不管抢之、夺之、偷之、取之,当为公理!毋须多言,足月之限,命尔谋之。不然,断将神力收回,逐入迷山,消弭巫女之序。”

符儿无法,领工匠日夜赶工。可惜十今后,水晶穹顶虽已俱覆,因中殿通风之造无能运转,故水殿仍不成入,乘凉之说更无从谈起。

符儿一惊,惊奇道:“天牢?”孟昶深深一点头,符儿心中便略略稀有,诘问道:“敢问皇上,我大蜀天牢可固?家师很有功力,怕是不肯等闲就范。”孟昶道:“井深百尺,暗无天日,仅余头顶一洞投食;摆布铜墙铁壁,无锁无孔,非有穿墙之术不成逃。”符儿听之闻之,一把夺过孟昶手中书墨,故作败坏状:“如此,下官便无替神山寻珠之累,亦可于宣华苑内极力发挥拳脚。”孟昶叮嘱道:“浮生水殿一事,劳烦符尚宫谨慎筹划,成殿之日,便是加封之时!”

“猖獗!”孟昶大怒,拍案而起,数名带刀侍卫冲将而出,团团围停止无寸铁的符尚宫。

“宫诗!花蕊夫人又作了宫诗!”未等花蕊开口,席间世人已然鼓噪起来。

木鱼子曰:水殿无中生有,穹顶夜宴神偷。指尖风云变幻,流云走马苍狗。

“咕噜--咕噜--咕噜--”趁着月黑之际,符儿携着偷来的凤头钩冒然潜入池中,本来水性不佳,却因神力互助,即便于昏黑的池水中亦觉如履高山,如沐东风。加上凤头钩入水便透荧光之色,符儿顺利地摸索前游。渐近浮生殿下池心之底,面前之况令符儿惊奇:不知何时,神珠埋藏之地竟建起了巨型陵墓。符儿以神力击打,无一丝形变,近身抚触,乃知墓身由金刚之石砌成,坚固非常。符儿游走一周,发明一道墓门,上刻“龙头石”三字,门上一处凸起,好似凤头钩之形制。符儿判定将神钩嵌入,龙头石门开,符儿跟着身后涌入的池水跻身墓道。

“符尚宫,敢问神力何往?戋戋一水殿营建竟也无有所成!”孟昶亲召身形渐瘦的符尚宫入承乾殿训话。

暑热一浪高过一浪。后宫宣华苑像个巨大的蒸笼,蕴育着强大的内量。蒲月莲花盛开,便似蒸煮掀盖,四周飘散着芳香。苑内当以龙跃池为最,逢中午骄阳眷顾,则水面翻滚,碎花搅浪。若身临池畔,便如花瓣沐浴,蒸出一道道香汗来。

“咚--”龙头石门轰然坠落,深陷池底,激起一潮泥沙。

玉钩传于符儿手中,孟昶着意道:“此物乃于承平之基处偶现,应与水云神珠有莫大关联。”符儿随便听了听,便将凤头钩交予身边的耿氏采女观瞻,本身饮起杯中酒来。

乌梅仙姑入通宣华苑遭拒,已生疑虑,又为一知名小吏从马房侧门引入,安设于罢相官邸,重生忧愤。一见符尚宫便是一顿叱骂:“天子许之神珠安在?”

夜深饮散月初斜,无穷宫嫔乱插花。近侍婕妤先过水,遥闻隔岸唤船家。众宾散尽,符儿佯装醉酒,一头栽入傍水的怪石仙洞里呼呼大睡。

“蕊儿,不过是那乌梅道人,为何如此惶恐?”孟昶于龙床之上轻声扣问。

“慢着,慢着,是敬皇上之酒,怎的自饮了起来?真是分歧端方!”符儿脸红,见不好推委,赶紧又倒上一个大半杯,隔着筵席,远远地遥敬孟昶:“小符大胆向皇长进酒!”

孟昶轻摔手中之墨:“符尚宫,念尔与花蕊同门,朕多番容忍。如果不知好歹,休怪朕收回赠珠之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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