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好,这位就是王家女人了,劳烦姐姐向公主通报一声。”

“公主,王女人到了”婢女柔声禀告。

“谨听母亲训导。”坐鄙人首的少女眉眼低顺,恭敬答道。王夫人冷眼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乌黑的长发梳成垂挂髻,簪着一对莲花式样的银钗,上身着一件蓝色团花对襟上襦,粉色抹胸,下配一条淡粉褶裙,裙澜绣着缠枝铃兰花,面貌虽算不得出众却也楚楚动听。

“这如何敢当,女人折煞奴婢了。”婢女笑着引王婉进殿。

没错了,王婉还只是王家的庶女,还不是阿颜的侧妃,阿颜他还活着,阿颜他……还没有被她害死。

远远行来的马车没有过量的装潢,沿途集市上的行人却自发遁藏,只因那车辕上刻的是太原王家的族徽。据史载,南朝侯景依仗朝中职位,欲与王、谢攀亲,梁武帝说:“王谢门高非偶,可于朱张以下访之。”本朝王谢二家,弟子遍及天下,比之当年,不遑多让。

家中庶出的后代很多,不过王家家声森严,如何也越不过嫡出的去。对这些庶出她是夙来不放在心上的,不苛待半分也补超越半分。女孩子家到了年纪诗书女工一样请了人教,到该议亲的时候找个差未几的人家嫁了,吵嘴就全凭她们本身了。

“靖安公主赋性至纯,凡事随性而为。此次入宫,你需知谨言慎行,莫要贻笑风雅。”说话的是王家现任主母,河间王之女,当今圣上的表妹。她身着一品命妇号衣,头戴莲花冠,微挑的眼角透着股夺目却又很好的埋没在一派雍容繁华之下。

“停”听得这一句,王婉蓦地松弛,手中的琵琶都几乎掉了下来“公然弹得一手好琵琶,听得我都入了迷。时候不早了,婢女,送王女人归去,对了,替我向表姑妈问个好,下次表姐她们来了,我们再好好聚聚。”

日渐西垂,琵琶声还在响着,曲调却越来越低,女孩子的手脚都被压得发麻,另一只手也只能竭力抬着,神采发白,出了一头虚汗。靖安未曾开口也无人敢叫停,皇后中的姑姑已等了好久,只得遣人先回安宁宫回话了。

只是她思来想去都未曾明白,这位万千宠嬖在一身的公主殿下如何会要见她?

“竹韵,看座。”

真的是好生无礼的女子!王婉暗中皱眉,却不敢透露半分。心中更是一阵惶恐失措,琵琶是她母亲教她的,只因父亲不喜说是胡人之技,她便假装弃了,连母亲都信觉得真,暗自可惜,公主怎会晓得她善于此道。伸手接了琵琶,好沉,比普通琵琶都要沉,她是用心的。

王婉昂首已到了芳华殿前,高高的石阶向上延展,两旁的汉白玉雕栏上雕镂着各式花草令她目不暇接。待看到那重重屋檐时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无怪乎世人都说圣上爱重靖安公主,芳华殿用的竟是庑殿顶,除却帝后寝宫、太庙、东宫便只要此处用了吧。

“是郡主到了吗?皇火线才还念着您呢。”来的是一个穿深色宫装的女子,非常慎重端厚“这位就是王家蜜斯?怪道娘娘常说王家的女儿养得好呢,几位大蜜斯都是大师风采,这位也是清秀可儿呢,可见传言不虚,郡主真真是端庄贤惠的。”

王婉强撑着昂首看了一眼,却只能瞥见重堆叠叠的轻纱后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这个王婉并不是出挑的,她的母亲是江南小流派的女儿,常日也是一副软弱的模样。王夫人小扣太阳穴,独一不测的是王婉前几年许给了谢家的庶子谢谦之。可惜谢谦之庶母病逝,这才担搁到十八岁还未出嫁。只是靖安怎就晓得她了呢?到了每月入宫存候的日子,宫里却特地来了嬷嬷提点让带上她,一问竟然是公主的意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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