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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定胜天,何况鬼乎?与敌手过招,毫不能先乱了自家阵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最有杀伤力。
可骇系数:★★
大话歪批
少顷,李持酒入,大喊:“妇缢于床!”陈笑曰:“无伤也,鬼绳尚在我靴。”告之故,乃共入挽救,灌以姜汤,苏,问:“何故寻死?”其妻曰:“家贫甚,夫君好客不已。头止一钗,拔去沽酒。心闷甚,客又在外,不便张扬。旁忽有蓬首妇人,自称左邻,告我以夫非为客拔钗也,将赴打赌场耳。我愈郁恨,且念夜深,夫不归,客不去,无脸孔辞客。蓬首妇手作圈曰:‘今后入即佛国,欢乐无量。’余今后圈入,而手套不紧,圈屡散。妇人曰:‘取吾佛带来,则成佛矣。’走出取带,很久不来。余方冥然若梦,而君来救我矣。”访之邻,数月前果缢死一村妇。
婺源汪启明,搬家上河之进士第,其族汪进士波故居也。乾隆甲午四月,一日,夜梦魇很久,寤,见一鬼逼帷立,高与屋齐。汪素勇,崛起搏之。鬼急夺门走,而误触墙,状甚狼狈。汪追及之,抱其腰。忽阴风起,残灯灭,不见鬼脸孔,但觉手甚冷,腰粗如瓮。欲喊集家人,而声噤不能出。久之,死力大呼,家人齐应。鬼形缩小如婴儿。各持炬来照,则所握者坏丝绵一团也。窗外瓦砾乱掷如雨,家人咸怖,劝释之。汪笑曰:“鬼党虚吓人耳,奚能为?倘释之,将助为祟,不如杀一鬼以惩百鬼。”因左手握鬼,右手取家人火把烧之。腷膊有声,鲜血迸射,臭气不成闻。迨晓,四邻惊集,闻其臭,无不掩鼻者。地上血厚寸许,腥腻如胶,竟不知何鬼也。王葑亭舍报酬作《捉鬼行》纪其事。
鬼的本领不过是恐吓人罢了。假定不吃这一套,人就能赛过鬼怪。人,不该等闲地输给本身。
第七章与鬼斗,其乐无穷:捉鬼降妖篇 (3)
可骇系数:★★★
受伤的旋风
这时,李孚打酒返来,一进屋就大喊老婆吊颈了。陈鹏年笑着说:“没事的,鬼绳还在我靴子里。”接着,他一边对李说着刚才的事,一边到房间里把李孚的老婆挽救下来,灌了些姜汤,李妻渐渐复苏过来。陈鹏年问她:“你为甚么要寻死啊?”他老婆说:“家里很穷,夫君又好客。我头上只剩下一个钗子了,又被拿去换酒。我内心特别难受,客人在内里,我也不好张扬。这时,俄然中间有个蓬头乱发的妇女,自称是邻居,奉告我,我的丈夫拿我的钗子并不是去接待客人,而是去了赌场打赌。我更加愁闷悔恨了,又想到都这么晚了,丈夫还不返来,客人没走,我也没脸让客人回家。正不知如何办时,阿谁妇女用手比划着圆圈说:‘到这里来吧,你就进入佛家的极乐天下了,今后只要无穷的欢乐。’我要进入这个圈,但她的手老是套不紧,圈子老散开。妇人说,我去取佛带来,如许你便能够成佛了。然后就走出去取带子,好久都不返来。我刚才迷含混糊仿佛在做梦,你们就来救醒我了。”
大话歪批
妇人向来性子刚烈,大声说:“贫民家种了几亩麦子,靠它来活命。毒日头底下我们多么辛苦,可刚收割完,就被怪风吹散了。我们觉得是妖邪,才用镰刀投掷它,不想伤到的倒是大王的使者。何况使者来交常常,本有官路可行;为何横穿民田,粉碎人的麦子?是以事受杖打之刑,我实在不甘心、不平气!”
江西婺源人汪启明,曾搬进上河一进士府第居住,那是他族中汪波进士的旧宅。乾隆甲午年四月的一天,汪启明做了很长时候的恶梦,刚醒来,只见一个鬼贴着床帷站着,有屋子那么高。汪一贯英勇,蓦地站起与鬼斗争。鬼仓猝夺门而逃,仓促间碰到墙上,模样非常狼狈。汪追上鬼,抱住了他的腰。俄然,阴风大起,残灯也燃烧了,他看不清鬼的脸孔,只感受手很冷,鬼腰像瓮一样粗。汪想把家人都喊来,却出不了声。过了一会儿,汪死力大声呼唤,家人一齐过来了。鬼缩得像婴儿一样小。大师拿着火把来照,见汪抓着的是一团坏丝绵。这时,窗外的瓦砾像雨一样掷下,家人都很惊骇,劝汪放了鬼。汪笑着说:“鬼党只会空吓人,如何能放了呢?假定放了,会增加它作怪的气势,不如杀一鬼而惩戒其他鬼。”因而他左手抓着鬼,右手拿了家人的火把来烧鬼,收回噼噼啪啪的声响,鲜血迸射而出,臭气熏天。天亮后,邻居们诧异地来看,一闻到臭味,没有不捂着鼻子的。只见地上的血有一寸来厚,像胶一样腥腻,竟不晓得是甚么鬼。王葑亭舍人曾写了《捉鬼行》来记录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