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一夜谓女曰:“凡人男女同居则生子,今与卿居久,何不然也?”女笑曰:“君日读书,妾固谓无益。今即佳耦一章,尚未了悟,床笫二字有工夫。”郎惊问:“何工夫?”女笑不言。少间潜迎就之。郎乐极曰:“我不料佳耦之乐,有不成言传者。”因而逢人辄道,无有不掩口者。女知而责之,郎曰:“钻穴逾隙者始不成以告人,嫡亲之乐人所皆有,何讳焉?”过八玄月,女果举一男,买媪抚字之。
八九个月后,颜如玉果然生了个男孩,他们便雇了一个老妇抚养他。一天,颜如玉俄然对郎玉柱说:“我与你糊口两年了,也生了儿子,该别离了。日子太久,恐怕会成为你的祸害,到时候悔怨也晚了。”郎玉柱听后,流下眼泪,伏在地上不起,说:“你莫非不顾念那呱呱哭泣的儿子吗?”颜如玉也很哀痛,好久才说:“你必然要留我,就该当把图书全数散掉。”
书白痴郎玉柱不通世事,乃至性知识也非常窘蹙,蒲先生近似刻薄的讽刺,令人忍俊不由。书中美人的发蒙,使他告别了沉闷、古板的读死书糊口。
一夕,读《汉书》至八卷,卷将半,见纱剪美人夹藏此中。骇曰:“书中颜如玉,其以此验之耶?”心欣然自失。而细视美人,端倪如生;背模糊有细字云:“织女。”大异之。日置卷上,几次瞻玩,至忘食寝。一日方谛视间,美人忽折腰起,坐卷上浅笑。郎惊绝,伏拜案下。既起,已盈尺矣。益骇,又叩之。下几亭亭,宛然绝代之姝。拜问:“何神?”美人笑曰:“妾颜氏,字如玉,君固相知已久。日看重盼,脱不一至,恐千载下无复有坚信前人者。”郎喜,遂与寝处。然床笫间敬爱倍至,而不知为人。
勾魂使者贪酒
杭州人袁观澜,四十岁了还未娶妻。邻家有个女孩,很有几分姿色,袁对她心生倾慕,女子也对他有情。但女子的父亲嫌袁太穷,回绝了他的求婚。女子非常哀痛,思慕成疾,竟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