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要死了,这但是供应菩萨的东西!”
沈拙刚才抢白了这媳妇子几句,他虽说不大认得这家人,只是一起走来,耳边不时能听到刺史大人的名号,想来这些人估计来自刺史府,本日他身边带着顾三娘,何况现在又是隐姓埋名,沈拙心知不宜多肇事端,因而停顿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幸亏打翻的只是供果,菩萨心胸慈悲,想来不会见怪,还请尊府不要跟我等乡间小民普通见地。”
那本来推挤着顾三娘的人群怕引祸上身,刹时今后退了几尺,独剩下一个沈拙,沈拙看到顾三娘跌倒在地,赶紧上前扶起她,嘴里急声问:“伤到那里没有?”
那媳妇子朝着顾三娘和沈拙看了两眼,回身归去回话了,不一时,就见肩舆的帘子被打了起来,顾三娘扭头望畴昔,只因隔着一层纱,她看得不太逼真,模糊仿佛是个仙颜妇人,妇人隔着帘子与媳妇子说话,不过离得有些远,她听不清她们说了些甚么。
顾三娘悄悄点头,便冷静的跟着沈拙回了堆栈。
这话一出,四周的人群立时窃保私语,世人都替顾三娘和沈拙二人捏了一把盗汗,就连顾三娘的心头也升起忧愁,毕竟这里不是郦县,这些人也不晓得是甚么秘闻,如果无端给沈拙招了祸事,岂不是她的罪恶?
沈拙一向未曾插嘴,就是不想与妇人普通见地,哪晓得面前的媳妇子不依不饶,就连向来暖和的他也不由生出几分怒意,不过他仍旧暗自忍耐着,先站出来挡到顾三娘的面前,又对着那媳妇子施了一礼,说道:“既是送子观音,合该更加谨慎妥当的请归去才是,你们府上这般的抛洒铜钱,引得人群争相哄抢,惊扰了菩萨不说,如果生出踩踏伤人的事来,岂不是平白不法!”
“赔,你赔得起吗?”媳妇子像是听到甚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她斜着眼睛睨了顾三娘一眼,又说:“你只当这是你家门前长的果子呢?”
这顾三娘和沈拙本来是打此处路过,谁知整条街都被堵住了,一时这二人是进也进不了,退也退不出,跟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顾三娘和沈拙被人潮卷了出来,两人手里还提着很多方才买来的东西,既要防着东西被挤丢,又要防着被人推倒。
沈拙还好,他身量颀长,毕竟是个男人,就是被挤两下也无碍,苦了顾三娘,她本就身子娇小,被人夹在中间,只感觉连呼气也难,离着不远处的沈拙看得胆战心惊,恐怕她被人踩伤了,只可爱两人中间隔着几小我,他就是想拉顾三娘一把也够不动手。
正在两边对峙时,又有一个媳妇子跑了过来,她看到满地狼籍,便问道:“姨奶奶问话,说是肩舆为何停着不走?”
顾三娘摇了点头,除了被踩了几脚,倒是没伤到,不过打翻了供奉菩萨的果子,只怕这家人要活力了。
顾三娘内心松了一口气,她道了一声谢,又有几个机警小厮上前把打翻的供果清算洁净,很快肩舆又被抬起,当行至顾三娘身边时,坐在轿内的妇人撩起帘子,她朝着顾三娘猎奇的望了一眼,刚巧一阵轻风将纱帘掀起,站在路边的顾三娘和这妇人四目交代,此次顾三娘可算是看清妇人的长相了,只见她三十来岁,长着一张鹅蛋脸,生得眉眼温和,最惹人谛视标要数她戴的那对赤色红的葫芦形宝石耳环。
顾三娘听了心头一动,她问道:“敢问这位姨奶奶究竟是哪个府上的?”
很快,回话的媳妇子又过来了,她对顾三娘和沈拙说道:“我们姨奶奶宽弘大量,说这事就算了,下回谨慎就是。”
这沈鄙见此便放下心来,只可惜刚才掉到地上的点心都被踩烂了,他耳边又听到身边那些围观的百姓嘴里念叨着:“这两个外村夫也是交运,遇着刺史府的姨奶奶善心,如果有那得理不饶人的,只怕还得吃一顿官司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