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给张佑吧,他最是爱这琴,也是表情纯粹之人,算我为友最后一礼。”百里捻瞧着青琴,眸色渐深,眼神有几分庞大,带着几笔断交,几笔无法。
宇文泱非常焦心,满脸满眼都写着想要出兵,但是仲演还是踌躇不决,宇文泱又不善言辞,也只无能瞪眼,一遍一遍喊着王上。
“南明虽不如前,但从大姜天下之时,便是一处诸侯强国,并不是那么轻易便能拿下,更何况,前次打击南明,在白霁江边停了有一月,我北晏兵马虽盛,但不善水战乃是究竟,打击南明之事,不成操之过急。”
有些事一开端说不出,时候一长,更难开口。
因为大姜赤玉玉玺之事,仲演对百里捻很有好感,谁又不喜说好话之人呢,更何况还被说中了。
……
宇文泱辞职欲走,仲演又想起一事,伸手拦下了他。
“此事让孤王再想想吧。”仲演道。
百里捻悄悄点头,“他若懂便懂,不懂也无碍。”
百里捻看向南边,恰好有南来的大雁飞过长空,他眸子微抬,眸底深冷,喃喃自语。
“送去南明?”莫湮甚是不解,他看向百里捻,“主上要将这琴送到南明王宫?”
仲演抬眸瞧了宇文泱一眼,唇角渗笑,他拉起宇文泱,“爱卿的热诚忠胆,孤王心中了然,虽许长史等人让孤王伤了心,但幸亏另有爱卿,我北晏兵强马壮,天然为这天下霸主。”
北晏的春日到底如何风景,谁也难料几分。
“微臣明白。”宇文泱本日甚是顺服。
“去宣宇文将军进宫。”仲演对着中间的小寺人道。
“百里先生能言巧算,言我北晏天命所归,便必定成真。”宇文泱又几用心不在焉,他还在思虑着丞相府之事,此事乃是心头一根刺。
丞相府之事,乃是这连续串事端的泉源,现在曾在丞相府做客的文臣都去了大半,单这丞相府之事还未有定论,确切不当。只是一提这丞相府之事,宇文泱的眼眸便有了几分闪躲,他几乎淡忘了此事,到了现在风景,更是不知如何开口。
“莫湮,将这琴送去南明。”
仲演瞧了宇文泱一眼,终究发明了他的失神,仲演唇角微勾,拍了拍宇文泱的肩头,“丞相府之事,极力便好,也不消过分焦心,孤王会心疼。”
而到底是那里呢?仲演还未揣摩透。
仲演看着这一叠叠的奏折,神采有几分差,翻阅着近几日的奏折,又将宇文泱撰写的卷宗看了几遍,只是越看,这眉头却皱得越紧,比来这段日子,窜改之事过分繁多,仲演心中有几分疑虑,总感觉那里有些不对。
仲演却眉头微蹙,他不是没有称霸之心,而是多有考量,性子又软上几分。
这是他能为张佑做到的最后一笔,若他能了然此中深意,那便能逃过一劫,如果不能,那便随风。
王宫的事天然是分量最重,宣旨的小寺人刚出将军府,宇文泱便快马加鞭,直朝王宫奔去,才一盏茶的工夫,宇文泱的身影便已现于藏书阁,人进了屋中。
百里捻手指拂过琴弦,悄悄拨动两下,果然如传言般清绝的琴音。
围攻南明之事,宇文泱从未健忘,而客岁没能一举拿下南明,失了这机会,是贰心中难以耗费之痛。宇文泱是武将,本就好战,而他曾镇守北晏南明边疆三年,三年间恨透了南明,毁灭南明的心从他驻守边疆之时,便已经种下,不攻陷南明,宇文泱决不罢休。
“此事……此事,还未查出,是微臣无能。”宇文泱低眸。
“王上!此时不下决策,若比及南明养兵蓄锐和缓以后,北晏再想要拿下南明,可就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