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夫人方扶柩哭，朱忽冉冉自外至。夫人惧。朱曰：“我诚鬼，不
入，穴寝门，杀一婢于床下，逼女与淫；女力拒声喊，贼怒，亦杀之。吴夫
人首合项上，详审端方，而后按捺。已而移枕塞肩际，命朱瘗首静所，乃去。
陆笑云：“勿惧，我为君易慧心耳。”安闲纳肠己，复合之，末以缠足布束
都言不佳。一夜，朱醉，先寝，陆犹自酌。忽醉梦中，觉脏腹微病；醒而视
[21]古典：当代的文籍。此指具有典范性的当代名著。
[15]勿为畛（zhěn诊）畦（qi齐）：意谓不要为人鬼异域所限。畛畦，
【注释】
揄之；及见闱墨[30]，相视而惊，细询始知其异。共求朱先容[31]，愿纳交
[13]弟子：自唐至明，科举轨制中，贡举之士以主考官员为座主，而自
视之，则判官也。朱起曰：“意吾殆将死矣[16]！前夕冒渎，今来加斧耶[17]？”
陆判
元游十王殿，时游人甚杂，内有恶棍贼窥而艳之，遂阴访居里[39]，乘夜梯
外大喊曰：“我请髯宗师至矣[10]！”众皆起。俄负判入，置几上，奉觞，
陆笑曰：“诺，容徐图之。”过数日，半夜来叩关。朱急起延入。烛之，见
[41]，致葬犬腹。侍御告郡[42]。郡严限捕贼，三月而罪人弗得。渐有以朱
勿为畛畦[15]。”乃负之去。
公视女尸故存，惊奇无以自决。猜朱以左道杀女[43]，往诘朱。朱曰：“室
人微闻闹声，呼婢往视，见尸骇绝。举家尽起，停尸堂上，置首项侧，一门
[22]制艺：制举招考文章，指八股文。详前《娇娜》注。
朱三入礼闱[49]，皆以场规被放[50]。因而悲观仕进，积三十年。一夕，
廊拷讯声。入者，毛皆森竖[9]。故众以此难朱。朱笑起，径去。居无何，问
［3］笃：用心、勤奋。
违也[52]。”问，“在阴司作何务？”曰：“陆判荐我督案务[53]，授有官
答如响。问：“知制艺否[22]？”曰：“妍亦颇辨之。阴司朗读，与阳间略
据《聊斋志异》手底稿
逝[54]。自是三数日辄一来，时而过夜缠绵，家中事就便经纪[55]。子玮方
笃[3]，尚未着名。一日，文社众饮[4]。或戏之云：“君有豪名，能深
五岁，来辄捉抱；至七八岁，则灯下教读。子亦慧，九岁能文，十五入邑庠
酹之三[11]。众睹之，瑟缩不安于座[12]，仍请负去。朱又把酒灌地，祝曰：
朱拨视，颈血犹湿。陆立促急入，勿惊禽犬。朱虑流派夜扃。陆至，一手推
朱乃携陆归饮，既醺，朱曰：“湔肠伐胃[32]，受赐已多。另有一事欲
自是三两日辄一来，情益洽，时抵足卧。朱献窗稿[24]，陆辄红勒之[25]，
朱腰。感化毕[26]，视榻上亦无血迹。腹间觉少麻痹。见陆置肉块几上。问
曰：“今岁必魁[28]。”未几，科试冠军，秋闱果中经元[29]。同社生素揶
至今[71]，为岁不远[72]，陵阳陆公犹存乎？另有灵焉否也？为之执鞭[73]，
置瓶案上，奔告家人洽肴果。妻闻，大骇，戒勿出。朱不听，立俟治具以出
从之。浑仕为总宪[67]，有政声。
之，曰：“此君心也。作文不快，知君之毛窍塞耳。适在冥间，于千万心中，
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