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难。”夜怀央忍不住笑了,被他瞪了一眼以后立即收敛,继而正色道,“不过你放心吧,茶庄的事我会措置安妥的,必然不会误了本年的贡期。”
天栖楼的人到了。
终究,城门方向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声音渐沉,不久,迷眼的风雪中闪现出数道身影,踏着雪泥飞奔而来,惊雷般扎进了战局当中。
夜怀央收到信后立马派人去其他茶庄网罗划一质地的茶叶,因为价出的高,以是很快就补满了八成,剩下那两成是夜家茶庄独占的珍品,每年就产那么几两,有价无市,以是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能够媲美的替代品,眼看着过完年就要进贡了,一个弄不好就要掉脑袋,以是夜怀央日日盯着,几近没有歇息的时候。
俗话说长兄为父,自从夜臻伉俪归隐以后就一向由夜怀礼看顾两个弟妹,固然偶然候峻厉了些,但内心是很心疼他们的,夜怀央何尝不明白,以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更要把家里的统统都安排好,让夜怀礼放心肠分开。
“蜜斯――”
“去奉告他们,我没事……”
蹄声渐缓,马车渐渐停靠在了路边,现在他们离城门已远,再走一里地就上官道了,夜怀礼不想让夜怀央再往前送,便催促她回家。
马车一向在摇摆,时不时另有鲜血放射出去,新月吓到手都在抖,却果断地挡在夜怀央身前,夜怀央则悄悄察看着外头的情势,寻觅破敌之机,很快她就看出了蹊跷之处――这帮人从穿着到招式都跟澜王府的刺客非常附近!
思及此,他哑声道:“家里就拜托给你了,央儿。”
“央儿,为兄晓得你聪明机灵,心智赛过旁人百倍,凡是事不成硬撑,一旦有困难要奉告为兄,天塌下来也有为兄扛着,明白吗?”
他本想说你要听话,可转念一想全部家都是她在筹划,用得着听谁的话?从小到大,最让他挂记的是怀信,而怀央向来都是让人欣喜的阿谁。
新月夸大地作着揖:“那奴婢就先谢太蜜斯了!”
兄妹俩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看模样是想到一块了,夜怀礼也就不再多言,只叮嘱道:“谨慎行事。”
唐擎风一窒,垂首道:“没有。”
话刚说完,马儿俄然扬蹄长啸,车厢顿时向后倾斜,夜怀央和新月猛地撞在后车壁上,收回极大的响声,外头驾马的几名保护立即旋身飞落在车旁,齐齐出掌拍向前舆,马车这才保持住均衡。
岁末将至,家家挂红笼,户户贴楹联,一片喜庆平和,唯独夜家差了那么点意义,一是因为夜怀礼即将返回关中,二是因为江南茶庄那边出了点题目。
夜怀央睨着她说:“若真如此我便封你一个大红包,月半仙,你看如何?”
来者不善。
“蜜斯!您如何样?您别吓奴婢!”
甚么时候白家豢养的杀手已经放肆到满大街跑了?她夜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另有把握着关中二十万兵马的大将军在,他们竟敢如此大张旗鼓地行刺杀之事,真当她夜怀央好欺负?她定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归去吧。”
一支凤尾般的烟束蓦地蹿入空中,染红了纷扬的雪花。
归去的路上俄然下起了大雪,如羽如絮,漫天飘舞,放眼望去一片苍茫,几近辨不前程辙,保护表示车夫放快车速,以免不谨慎翻进沟里,新月则把帷幔四角都扎严实了,不让一丝雪花漏出去。
就在这一顷刻,草丛中再度飞来暗箭,对准的恰是羽帘裂缝后的夜怀央!保护情急大吼,却被黑衣人胶葛得兼顾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支箭没入车壁,一声钝响过后,大朵血花在羽帘上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