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婴想着方才直冲脑门的那股恶臭心底就发毛,不过想了想,也只能感喟道:“还能如何呢?顶着这股味儿上呗!”
柳云懿一咧嘴:“你学那些墨客何为,他们就喜好穷讲究,屎就屎嘛,还非得叫甚么燥矢,也不嫌吃力儿……”
――倒是这翠红楼里的老鸨到了。
柳云懿却不见起火,她殚精竭虑地回想着脑中那位贵公子的音容边幅,仿照着他那冷若冰霜的神采与拒人千里以外的模样,清冷开口:“你说我……吃白食?”
“两位爷但是要入我翠红楼喝花酒的?”老鸨笑语盈盈地问道。
本来是两个雏……
只一眼,老鸨的指尖与心肝便一同颤了颤,捏着牌子的手也转为捧着牌子,全部身子筛子般抖了起来,哪怕抹着稠密的脂粉,那面色也在瞬息间化作了青红色。
那老鸨嫣然一笑,口中调侃道:“哟,小爷这说的是甚么话,我这翠红楼天然是翻开门做买卖的。可我这儿开的可不是便利门,做的也不是亏蚀的买卖,二位爷如果入我翠红楼萧洒欢愉一番,最后却付不起账……这事儿不是没有过先例的。
柳云懿一个猝不及防,面上的神采都绷不住,故作森冷的模样一下塌了下来。
柳云懿捏着鼻子嘿嘿一笑:“归正我现在是男人,管他那么多呢?还不如想想,我们如何畴昔找这苏子由为好。”
感受动手臂上那柔嫩的触感,哪怕现在柳云懿是个女子,心中也如擂鼓震惊,几近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柳云懿与阿婴二人就如此站在翠红楼的门口,如一对不知转动的玩偶鹌鹑般,埋着脑袋红着脸,任由那些花枝招展的娘子们拉扯调笑,几近是半点抵挡之力都没有,就带着往翠红楼里去了。
说着,她的身子便模糊挡在了柳云懿与阿婴的面前,拦住了她们的来路。那些小娘子本还想为她二人说些好话,可老鸨侧头横眉瞟了她们一眼后,便都不敢出声儿了。
“苏子由?”老鸨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道:“公子说的但是阿谁文疯子苏子由?”
这话一出,老鸨的腰身顿时便佝偻了三寸,脑袋小鸡啄米般不住的点头:“您……您这是那里话,公子想入翠红楼但是我们翠红楼天大的幸事,方才是人眼拙,怠慢了公子,望公子赎罪。”说着便抖动手将那金牌谨慎地递了归去,满脸赔笑一手拢袖前引,为柳云懿带路。
“我说那老鸨如何走的如此之快,赶的跟逃荒一样,本来在这儿等着呢!”阿婴面色苦痛道:“这燥矢的味儿可真够大的,这还隔着好几丈呢!”
柳云懿捏着鼻子,面色青白:“哎哟我的亲娘诶,这味儿可够冲的!”
“你看清楚这是甚么,然后再想清楚该当如何与我发言吧!”
“啥?!”
原是她二人刚至翠红楼,还没来得及出来,便被那楼前及坐在二楼雕栏前的一众娘子给瞧见了。本来这翠红楼的,不是满肚肥肠的士绅豪客,便是满腹经纶的酸腐门生,固然其他耐看些的恩客不是没有,但似柳云懿与阿婴这般姣美的,倒是少见的很了。
那边金樽酒满,伴客操琴。有人声鼎沸,锣鼓喧天。脂粉客络绎不断,楼宇间香粉漫天,无数小娘子扯着蚕丝精织的手绢坐在窗边,眉眼调笑间便勾魂夺魄,无数或真或假的情素在这儿如荒草般疯长,然后就此枯萎。
翠红楼更是此中俊彦。
柳云懿一愣:“燥矢?那是甚么玩意儿?”
我这老妈子也是担忧两位爷不晓得我这翠红楼的破钞,胡乱出去,又底掉儿的出去,翠红楼没赚着钱事小,可那些对吃白食的客人,使的手腕如果用在两位爷这姣美的面庞上……也便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