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主之表易见,故约立。其教易知,故言用。其法易为,故令行。三者立而上忘我心,则下得循法而治,望表而动,随绳而斲,因攒而缝。如此则上忘我威之毒,而下无呆笨之诛。故上君明而少怒,下尽忠而少罪。
上不天则下不遍覆,心不地则物不必载。太山不立好恶,故能成其高。江海不择小助,故能成其富。故大人寄形于六合而万物备,历心于山海而国度富。上无忿怒之毒,下无伏怨之患,高低交朴,以道为舍。故长利积,大功立,名成于前,德垂于后,治之至也。
危道:一曰斲削于绳以内,二曰斲割于法以外,三曰利人之所害,四曰乐人之所祸,五曰危人之所安,六曰所爱不亲,所恶不疏。如此,则人失其以是乐生,而忘其以是重死,人不乐生则人主不尊,不重死则令不可。
安危在是非,不在于强弱。存亡在真假,不在于众寡。故齐,故万乘也,而名实不称,上空虚于海内,不充满于名实,故臣得夺主。杀天子也,而无是非,赏于无功,使谗谀,以诈伪为贵,诛于无罪,使伛以本性剖背。以诈伪为是,本性为非,小得胜大。
夫有材而无势,虽贤不能制不肖。故立尺材于高山之上,则临千仞之谿,材非长也,位高也。桀为天子,能制天下,非贤也,势重也。尧为匹夫,不能正三家,非不肖也,位卑也。千钧得船则浮,锱铢失船则沈,非千钧轻锱铢重也,有势之与无势也。故短之临高也以位,不肖之制贤也以势。人主者,天下一力以共载之,故安。众同心以共
守道
安术有七,危道有六。安术:一曰奖惩随是非,二曰祸福随善恶,三曰死生随法度,四曰有贤不肖而无爱恶,五曰有愚智而不过誉,六曰有尺寸而偶然度,七曰有信而无诈。
立之,故尊。人臣守所长,尽所能,故忠。以尊主主御忠臣,则长乐生而功名成。名实相待而成,形影呼应而立故臣主同欲而异使。人主之患在莫之应,故曰:一手独拍,虽疾无声。人臣之忧在不得一,故曰:右手画圆,左手画方,不能两成。故曰:至治之国,君若桴,臣若鼓,技若车,事若马。故交不足力易于应,而技不足巧易#4于事。建功者不敷于力,靠近者不敷于信,成名者不敷于势。近者已亲,而远者不结,则名不称实也。贤人德若尧、舜,行若伯夷,而位不载于世,则功不立,名不遂。故古之能致功名者,世人助之以力,近者结之以成,远者誉之以名,尊者载之以势。如此,故太山之功长立于国度,而日月之名久着于六合。此尧之以是南面而守名,舜之以是北面而效功也。
圣王之立法也,其赏足以惩恶,其威足以胜暴,其备足以必完法。治世之臣,功多者位尊,力极者赏厚,情尽者名立。善之生如春,恶之死如秋,故民劝死力而乐纵情,此之谓高低相得。高低相得,故能利用力者自极于衡量,而务至于任鄙。兵士出死,而愿为贲、育。守道者皆怀金石之心,以死子胥之节。用力者为任鄙,战如贲、育,守为金石,则君人者高枕而守己完矣。
使天下皆极智能于仪表,极力于衡量,以动则胜,以静则安。治世令人乐生于为是,爱身于为非。小人少而君子多,故社稷长立,国度久安。奔车之上无仲尼,覆舟之下无伯夷。故号令者,国之舟车也。安则智廉生,危则争鄙起。故安国之法,若饥而食,寒而衣,不令而天然也。先王寄理于竹帛,其道顺,故后代服。令令人去温饱,虽贲、育不能行。废天然,虽顺道而不立。强勇之所不能行,则上不能安。上以无厌责己尽,射下对无有,无有则轻法,法所觉得国也而轻之,则功不立、名不成。闻古扁鹊之治其病也,以刀砭骨。贤人之救危国也,以忠拂耳。砭骨,故小痛在体而长利在身。拂耳,故小逆在心而久福在国。故甚病之人利在忍痛,猛毅之君以福拂耳。忍痛,故扁鹊尽巧。拂耳,则子胥不失。寿安之术也。病而不忍痛,则失扁鹊之巧。危而不拂耳,则失贤人之意。如此,长利不远垂,功名不久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