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智而问,则不智者至。挟己所智而有所问,则虽不智者莫不皆智也。深智一物,众隐皆变。于一物智之能深,则众隐伏之物,莫稳定而露见。其说在昭侯之握一爪也。握爪佯亡以验摆布之诚。故必南门而三乡得。必审南门之牛犯苗,而三乡之犯者皆得其情实。周主索曲杖而羣臣惧,私得曲杖,羣臣耸惧。卜皮事庶子,使庶子爱御史,便得彼阴惧也。西门豹详遗辖。谋遗其辖,欲取腐败之称也。
江乞为魏王使荆,谓荆王曰:臣入王之境内,闻王之国俗曰:君子不蔽人之美,不言人之恶,诚有之乎?王曰:有之。但是若白公之乱,得无危乎?不言人恶,则白公得成其奸谋,故危也。诚得如此,臣兔极刑矣。有恶不言,何罪之有。
一曰。晏子聘鲁,哀公问曰:语曰:莫三人而迷。发难不与三人谋,必知利诱也。今寡人与一国虑之,鲁不兔于乱,何也?晏子曰:古之所谓莫三人而迷者,一人失之,二人得之,三人足觉得众矣,故曰莫三人而迷。今鲁国之羣臣以千百数,一言于季氏之私,人数非不众,所言者一人也,安得三哉?
殷之法,刑弃灰于街者。子贡觉得重,问之仲尼。仲尼曰:知治之道也。夫弃灰于街必掩人,灰尘播扬,善掩翳人也。掩大家必怒,怒则们,斗必三族相残也。因斗相残伤。此残三族之道也,虽邢之可也。且夫重罪者,人之所恶也,而无弃灰,人之所易也。令人行之所易,而无离所恶,此治之道也。
倒言七右经
主之所用也七术,所察也六微。七术:一曰众端观光,端,直也。欲求众直,必参验而听观也。二曰必罚明威,三曰信赏尽能,四曰一听责下,专听一理,必有失。责下不一,能则不明。五曰疑诏诡使,疑危而制之,谲诡而使之,则下不敢隐情。六曰挟知而问,七曰倒言反事。或倒其言,或反其事,则奸情可得而尽。此七者,主之所用也。观听不参则诚不闻,不参,谓偏听一人,则诚者莫告。听有流派则臣梗阻。其听其所从,若流派然,则为臣所塞。其说侏儒之梦见竈,侏儒梦竈,言竈有一人惕,则先人不见,此讥灵公偏听子瑕。衰公之称莫众而迷。公言谋事,无众,故迷。孔子对举国尽党季孙,与之同辞,是一国为一人,公之迷宜矣。故齐人见河伯,齐王专信一人,故被诳以大鱼为河伯。与惠子之言亡其半也。惠子言君之谋事,有半,今皆称不疑,则近似朋党,故曰亡其半。此上五说皆不参流派之听。其患在竪牛之饿叔孙,叔孙专听竪牛,故身饿死,而二子戮亡也。而江乙之说荆俗也。荆俗不言人惠,故白公得觉得乱。嗣公欲治不知,谓不知治之术也。故使有敌。恐其所贵臣妾拥己,故更贵臣妾以敌之,彼得敌,适足以成其朋党,为拥更甚也。是以明主推积铁之类,积铁为室,尽以备失则体不伤。积疑为心,尽以备臣则奸不生。而察一市之患。虽一市之人之言市有虎,犹未可托#1,况三人乎。
论使五
张仪欲以秦、韩与魏之势伐齐、荆,而惠施欲以齐、荆偃兵。以齐、荆为援,则秦、韩不敢加兵,故兵可偃也。二人争之,羣臣摆布皆为张子言,而以攻齐、荆为利,而莫为惠子言,王果听张子,而以惠子言为不成。攻齐、荆事已定,惠子入见,王言曰:先生毋言矣。攻齐、荆之事果利矣,一国尽觉得然。惠子因说:不成不察也。夫齐、荆之事也诚利,一国尽觉得利,是何智者之众也?攻齐、荆之事诚倒霉,一国尽觉得利,何愚者之众也?凡谋者,疑也。有疑然后谋。疑也者,诚疑,觉得可者半,觉得不成者半。若诚有疑,则半可半不成。今一国尽觉得可,是王亡半也。无致疑之人,故亡其半。劫主者固亡其半者也。无人致疑,则悍贼得恣其谋。田成、赵高成其言篡杀者,无人疑故也。叔孙相鲁,贵而主断。其所爱者曰竪牛,亦擅用叔孙之令。叔孙有子曰壬,竪牛妬而欲杀之,因与壬游于鲁君所,鲁君赐之玉环,壬拜受之而不敢佩,使竪牛请之叔孙,竪牛欺之曰:吾已为尔请之矣,使尔佩之。壬因佩之,竪牛因谓叔孙:何不见壬于君乎?叔孙曰:孺子何足见也。竪牛曰#2:壬固已数见于君矣。君赐之玉环,壬已佩之矣。叔孙召壬见之,而果佩之,叔孙怒而杀壬。壬兄曰丙,竪牛又妬而欲杀之。叔孙为丙铸钟,钟成,丙不敢击,使竪牛请之叔孙。竪牛不为请,又欺之曰:吾为以尔请之矣,使尔击之。丙因击之。叔孙闻之曰:丙不请而擅击钟,怒而逐之。丙出走齐,居一年,竪牛为谢叔孙,叔孙使竪牛召之,又不召而报曰:吾已召之矣,丙怒甚,不肯来。叔孙大怒,令人杀之。二子已死,叔孙有病,竪牛因独养之而去摆布,不浑家,曰:叔孙不欲闻人声。因不食而饿杀。叔孙已死。竪牛因不发丧也,徙其府库重宝空之而奔齐。夫听所信之言,而子父为人戮,此不参之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