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长裙曳地,膝席,叩首大拜,是为尊礼。
是夜东朝长乐宫,梨花满地。俱无扫庭人。
大殿里,线香熏迷,魏其侯府的小翁主音色平淡,恍恍仿佛要绕进那靡靡香雾中:
窦沅公然是个明白事理的,几句话便点掐关键,那意义是说,数上辈儿的亲缘,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阿娇毕竟是窦太主独一亲女,而窦太主,毕竟是长乐宫老太后独一亲女,凡是母亲总疼女儿的,只要老太后还在一日,她陈阿娇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只是阿娇性子太拧,怕她于君前触逆鳞,燎了武帝满肚肝火,那么,她们在前面再用力儿,怕也不得事。
阿娇忙扶她起来:“是表姐猜想不全,难堪阿沅了!”
窦沅伏地,长跪:“阿沅万死,必以螳臂之力为表姐纳命!当朝以孝谨治天下,天子孝心动人,长乐宫于尊,天子与表姐皆为孙,现在老太后抱恙,断无不肯教表姐谒见之理!”
武帝因觑见廊下偏隅停着一座肩辇,问道:“再晚,宫门就要下钥……长乐宫有客?”
长门冷宫,又是一宵月中天。
膝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