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蔡邕此言较着,能与伏完算是远亲,又因经学派系甚痛恨的马翁叔,只要那位了,现任谏议大夫的大儒马日磾了。其乃古文经学大师马融族人,年青时即担当马融学说,以才学入仕,与同门卢植、郑玄二人,可谓是天下闻名。
首阳山相传是伯夷、叔齐葬身之所,两人原为孤竹国国君之子,其父死,遗命叔齐继位,而叔齐以为伯夷是宗子遂让位于他,后者却以为父命不成违,便逃窜了,叔齐也不肯继位而逃。时价武王伐纣,周武王车载着文王的牌位,率兵车三百乘,虎贲将三千员,士卒四万五千人行军,千里迢迢挥师孟津渡口。并在此结合庸、蜀、羌、微、卢、彭、濮等各部落,号称八百诸候。但是就在此时,伯夷和叔齐奔到武王跟前,叩马进谏:“父死不葬,爰及兵戈,可谓孝乎?以臣弑君,可谓忠乎?”因二人指责武王此举不义、不忠、不孝,卫士欲杀之,然姜太公曰:“此义士也。”卫士就把他们赶走了。以后牧野一战,殷纣王出兵拒之,仆从却阵前背叛叛纣,纣王自焚于鹿台,泱泱大商倾刻间轰塌。两人闻后则“义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之”,终究饿死山上,先人对伯夷、叔齐推许备至,称其二报酬“二贤人”、“二君子”。
今、古文经学争斗由来已久,到了东汉后,斗争趋势更是闪现白热化。
伏完、马日磾皆道此地甚好,风景颇佳,又显平静,毕竟这空旷之地,来时一起所碰之人寥寥,而首阳山却因其名或人太多矣。
伏泉一怔,莫非是他?
那人应已过不惑,未到五十,中等身材,面白短须,一派学者风采,伏完喊过以后,只听他施礼道:“见过君侯。”
未久,便听蔡邕言道:“仆本欲于首阳一处清潭欢迎诸位,只是家仆前去之时,人头攒动,已无空位,便寻了此地,幸亏伏牛离雒阳较远,南阳之人多于宛叶玩耍,加上此地又偏僻,是以来人未几。虽不能瞻仰‘首阳二君子’之风景,但也不失为一游乐好去处也。”蔡邕所言首阳乃是指位于雒阳东郊的首阳山,因伯夷、叔齐而着名,其言“首阳二君子”便是指这二人。
伏完神采稍缓道:“是极是极,是完胡涂,本日见了翁叔先生,失了神采,平白让两位看笑话了。”
世人闻之皆茫然,不知何言,半盗贼日磾道:“伯喈勿需神伤,前番战报,朝廷已胜数场,贼乱必速平也。”
翁叔先生?
汉朝立国后,儒生用大汉通行的隶书重新编写诸经,是为今文经,其以为六经皆孔子所作,视孔子为托古改制的“素王”;重视阐发经文的“微言大义”,主张通经致用。至武帝时免除百家,独尊儒术,今文经学从而一举把持官学,但跟着数百年的生长,今文经学逐步堕入了僵化和啰嗦,且又与谶纬连络,流于妄诞,加上东汉以来取士可通过征辟处所贤能、名流一途,不再仅限官学,是以有所式微。
说完,氛围一下子堕入诡异,这时蔡邕明显看出场内端倪,笑道:“本日只是朋友集会,不言其他,君侯与翁叔莫要驳了雅兴。君侯与翁叔亦算远亲,何必拘于经学派系。”
马日磾!!!
未几,便听蔡邕叹道:“吾等有酒痛饮,美景可赏,却不知江东百姓遭许贼之乱,何其苦也,可有此乐?”
伏完这一声惊呼但是让伏泉惊奇不已,毕竟能让伏完称“先生”的人在东汉实属少有。其虽于经学不显,但毕竟是正统琅琊伏氏学的嫡派传人,又贵为不其侯,堂堂秩比两千石的越骑校尉,普通的学术父老,其最多也只称对方表字外加兄长,本日却称先生,必是证明此人学问必然不普通。